黄泥黏在绸缎的鞋尖上,荼婴将腰间的储物袋摘下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掏出来,放在缺了个角的桌子上:“这是我偷偷攒下来的伤药,都是上好的,你记得用。还有这些灵石,我和别人换的,这回上面没有荼氏的标记,不会再被认出来了……”
他絮絮叨叨说着,把袋子里最后一样东西拿出来,望着堆满了的桌子,手里捏着袋子,忽然感到无限的酸楚。
他们明明是双生兄弟,可是却被迫分离,甚至不能正大光明地见面……
荼婴站了一会儿,低低说:“我先走了,下午师傅还要考核功课。”
荼兆沉默着点点头。
他没有资格进入学堂,至今仍未开脉,还是个凡人,而他的弟弟已经炼气七层,是众所周知的天才——和明霄剑主一样的天才。
想起那个名字,荼兆的眼神又暗了下去。
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踏入修真一途,只要那个预言还存在,只要他身上还背负着那个“魔头”的名号。
让他活着老死,已经是人们最大的仁慈。
荼兆爬下床,将桌上的东西一一收敛,这些东西不能被人看见,否则会给荼婴惹来麻烦,也会给自己惹来麻烦。
把东西塞进一个藤编的旧箱子里,再将箱子推到床底下藏好,荼兆走出屋子,看了看园中的水缸。
这是他一日的用水,每天清晨从荼宅旁十里外的山上挑回来,饮水洗浴都得用这些。
今日本来是够的,但是……
荼兆摸了摸自己的肩背,脸上的神色略有变化。
荼婴来去匆忙,没有注意到他一直是面对着自己的,早上出门时他和那些纨绔子弟撞了个照面,又被找茬打了一顿,尽管荼兆奋力反抗,但未开脉的凡人哪里打得过已开脉的修者,他的肋骨被踢的直到现在还在发痛,应该是有了裂痕。
应该洗个澡然后上点药,否则过几日会很难熬。
已经颇有经验的荼兆想着,又看了看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