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彩再次无言以对。好叭,穹顶柱有十人合抱那么粗,要砸一个女神官真是轻而易举,如同碾死一只蚊子。
“岁芜差点魂飞魄散,天神垂怜,顺手捡起地上一粒仙药的种子,把她残存的魂魄封存在其中,投放到了蓬莱岛。能种出神芝草的土地可不是哪儿都有的,蓬莱岛灵气盛,把这粒种子滋养得茁壮健康,岁芜又有灵性,才三百年就化出人形了。”
宋彩:“那岁芜姑娘在天上时就有暴力倾向吗?”
蓬莱仙人:“那谁知道,贫道没在天界待过,一个女神官的琐碎小事没人在意的。不过岁芜在修出灵智却还不能化形出土的时候遭过一次劫难。她长在泥沼湿地里,差点被一条蟒给连根掘走,得亏当时玄礼回了蓬莱岛,早起出去采晨露,那蟒看见玄礼身上有神光笼罩,就调转了方向,躲水里去了。岁芜由此幸免于难。”
“后来岁芜修出人形,跑到神芝宫来报恩,可惜玄礼早已经回了天界,小岁芜又不记得前世袍泽,玄礼更不记得施恩予她过,报与不报便也就那回事了。谁知岁芜竟还是个性情中人,把恩惠记在了神芝宫头上,有事没事就跑来帮忙种草,因缘际会之下揍了翻天几次。”
宋彩听着这种“记在XXX头上”的表达方式根本就是另一种子债父偿,谁让蓬莱仙人是玄礼上神的师父,师者如父。
蓬莱仙人说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怀念的神情:“岁芜知道自己不该随便使用暴力,但总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尤其碰上翻天这种不拘小节的人。贫道思忖,大约是被那条蟒吓着了,岁芜才会越长越歪……咳,不是,是越来越坚强吧。”
宋彩:“……”
没想到蓬莱仙人这种内骚的调调竟然能教出玄礼那样的徒弟,人家还封了神。更没想到那位冰雕玉砌、漱风沐雪的玄礼神官竟然能在翻天的毒害下,多年来始终坚持本我,长成那么正经的一个人。真是不容易。相当有原则。
宋彩趁机打听:“那条蟒是不是眦昌?”
蓬莱仙人微微瞪眼:“你还知道眦昌?!”
宋彩嘿嘿道:“我还知道眦昌就是玄礼上神的亲哥哥,同母异父的那种,所以仙长说话不用处处保留,天上地下也就那点野史,我虽然知道得不全,但梗概还是清楚的。”
蓬莱仙人无奈道:“是啊,那条蟒正是眦昌。岁芜那时候已经修了快三百年,眦昌更不是第一次来蓬莱岛了,光是被翻天看见的次数两只手就数不过来。早前是每年春分时节来一次,可每次都不露面,小玄礼便完全不知道有那回事。翻天好奇心重,特意去调查过,知道他是小玄礼的兄长,对小玄礼也没什么恶意,也就没有驱逐他。”
“小玄礼的母亲姓周,贫道与周小姐有过一面之缘,收了她的祈愿,对小玄礼有监护之责,但眦昌和小玄礼毕竟是亲兄弟,他们的家事贫道不好过多置喙,更因不知道小玄礼对待他的态度会如何,便一直没干涉。”
“后来小玄礼修为大涨,眦昌却背道而驰,恶名远扬,也就没怎么来过了,被岁芜碰上那次大概是专程来挖药草的,南岸少了好些奇珍。用我蓬莱岛的仙草去研制害人的毒药,其心当诛,可惜贫道跟翻天都不是早起的人,否则必不叫他逃了。”
宋彩问:“那仙长觉得他见到玄礼时为什么躲起来?自惭形秽,近乡情更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