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顶着儿媳妇的压力在养,一个是顶着抓狗大队的压力在养,可不就差不多么。
老人道:“你这狗,养不久了,还是趁早送走吧,不然被抓狗大队弄进去,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宋彩怎会不知道这个,但要他把狗送走,不行。不管大雁从前是谁的狗,不管它是因为什么被丢弃的,到了自己这儿那就是自己的家人朋友了,无论如何不能再让它流浪。
宋彩突然问:“爷爷啊,小鸭子的尸体您打算怎么处理?”
老人:“扔了呗,布头裹一裹,扔垃圾堆里。”
“还是先别扔了,”宋彩诚恳道,“您把它交给我行不行?您放心,我不是要拿回家煲汤,肯定给它消毒安葬了。”
老人没犹豫,摸进衣兜就把小鸭子交给了宋彩。
宋彩还想再把赔偿款塞给老人,那老人却摇了摇头,自顾转身回屋了。灯打开了一会儿,宋彩便多瞧了几眼屋里的布置——冷冰冰的车库里没有任何装修,地面也是简单的水泥铺就,十几只小鸭子挤在一个笼子里,旁边还有一只稍大些的笼子,里面是两只大鸭子。
不是想象中的脏乱差,但确实有异味,和老人身上的异味是一样的。
这世上之事啊,被喜欢的总也会被厌恶着,被深爱的总也会被痛恨着,谁又能说得清楚孰是孰非,谁又能简单断言旁人做这件事应该还是不应该。
但宋彩明白,既然是自己坚持要做的,保证它不会影响到别人,尽可能让它不被别人憎恶,才算是对这件事负责。
或许是被熏着了,大雁打了个喷嚏。宋彩笑笑,拉着牵引绳回了家。
这夜,宋彩激动得一晚上没睡。
他回家以后先是把小鸭子的事情拿出来跟三位老人讲道理,阐述了自己必须带着大雁搬出去住的理由,而后认真严肃地逐个询问解决方法。不出所料,证据在前,谁也没有底气说“咱管别人怎么看呢”这类的话,也都没有更好的办法。老人年龄是大了不假,但都算通达事理,知道养了就不能半道抛弃的道理,自然也没有叫宋彩把狗送出去。
于是,最终他们同意了宋彩搬出去住的要求,前提是每周都得至少回来一次。
第二天一早宋彩就处理了小鸭子的尸体,怕腐烂之后传播病菌,还特地搜索了科学的消毒方法。大妖王出于好奇一直跟前跟后,实在不理解这个世界的人都是什么毛病,活得谨慎如斯,却还是脆弱得如同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