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想正式的带你回家。”
红药双手捧住裴慈柔软冰凉的脸颊,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具一般,左捏捏右揪揪再打着圈揉一揉,一番折腾总算让裴慈苍白的脸颊多了几分血色。沉默玩弄了半晌‘新鲜玩具’,红药才慢吞吞道:“也是……要真有你说的那么个万一,你的葬礼我还只能作为裴总刚结识的普通朋友参加……你爷爷不迷信吧?会不会给你张罗冥婚?”
裴慈被红药的跳跃式话题搞得哭笑不得,保证道:“放心,我爷爷向来对那些封建糟粕敬而远之。”
“那可不一定,从前敬而远之是因为那是别人家的事,体会不了当事家属心情,你要真有了个万一英年早逝,你爷爷肯定会心疼你一个鬼在地下孤单寂寞,说不定就愿意花重金为你寻找年轻漂亮红颜薄命的姑娘冥婚合葬了呢?”
说着,红药又瞄了裴慈一眼,似模似样的深深叹了一口气:“说不定你爷爷念在我俩的‘朋友关系’,还会特意关照我香烛店的生意,把你冥婚要用的一应礼具都承包给我打理。”
裴慈被红药哀怨的小表情逗乐,忍笑道:“那你会好好打理吗?”
“这还用问吗?当然不会!”红药脸色一沉,冷冷道,“我甚至还会移花接木偷梁换柱,把你的尸体从你家祖坟偷出来,骨头敲碎,烧成灰,和我的骨灰拌一块儿!”
“都说好了要和我合葬,还想和漂亮姑娘冥婚?下辈子都没可能!”
从没说过要和漂亮姑娘冥婚的裴慈无辜又委屈,哑着嗓子发誓:“……裴慈只和红药冥婚,只和红药合葬。”
红药点点头,一脸本该如此理所当然的表情。
裴慈顿了顿,鸦羽般浓密纤长的眼睫轻颤,他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向来温和包容的成熟恋人突然如此小心翼翼可怜巴巴的请求……这谁顶得住啊!
“要!”红药小心将裴慈扶起,把之前特意垫高的枕头放平后轻轻安置好已经没什么精神的裴慈,“睡吧,等你睡醒我们就去你家,一同面对柜外狂风暴雨!”
裴慈躺在柔软锦缎堆里,眼皮如有千斤,但他依然坚持半睁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红药,语调放的很轻缓柔和:“爷爷虽然严厉,但他很疼我的,我这么爱你,他也一定会喜欢你……”
说着说着,裴慈的声音便越来越小、越来越弱,最后眼睛一合,陷入黑沉梦境。
红药沉默地看了昏睡的裴慈良久,然后轻轻伏在裴慈胸膛,闭目细听那代表生命的缓慢而细微的跳动。
“……睡吧,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