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小时看在眼里,心中亦感觉十分奇特。
只可惜,他浑身上下,此刻只有眼珠能灵活转动,其余的身体依旧仿佛灌了铅,沉沉地压在木车上。
而他身边,围了一圈少女。
皆面色苍白,嘴唇红润,贫瘠的生活环境无法给予她们健康成长所需的养分,因而一个个都瘦得像根竹竿,乌黑的长发用枯木枝在脑后盘起,露出尖削的双肩。
眸色却明亮,紧紧地盯着杭小时,仿佛摆在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盘绝世珍馐。
杭小时苦笑连连:“各位……姐姐,有话好好说。”
“好喝好喝。”少女们纷纷点头。
她们手中各执一个小碗,碗底盛着浅浅一层鲜血——割破杭小时手腕流出来的。
杭小时:“……”
这些家伙,满脑子就只剩下吃喝了吗?!
是‘好说’不是‘好喝’啊喂!
他瘫在车厢一侧,欲哭无泪地仰着头。
四肢五官本就麻木,难以动弹,说话也艰难。
但看着旁边一群少女探出舌尖,小心翼翼将碗底的鲜血尽数舔光,面上浮起一抹薄红的餍足模样,杭小时突然觉得,就算此刻他巧舌如簧,也没法改变她们的想法。
这些人……已经在如此贫瘠的环境里,挣扎了无数代。
可怕,亦……可怜。
“忍一忍,小时,至少她们没打算伤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