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姜点头:“说是爹爹和三叔给留了功课,在家里用功呢。”
严景安捋了捋自己的胡须,笑道:“他自小是跟着我们读书的,这种考试,其实没什么难的。”说完喝了口茶,又说:“你送来的杨南乡的书稿我看了,有些不能确认的,我也写了信去问人,有些还没回音,那些能确认的,一会儿我把清单给你。我让你三叔给你找了几个书商,等手稿确认了,你选一家就可以付印了。”
明姜有些惭愧:“本是孙女自己想为先生尽一份心,倒让祖父百忙中还操这个心,更连三叔都劳动了,孙女真是惭愧。”
“你如今真是长大了,跟祖父都客气起来了?”严景安不太高兴,瞥了明姜一眼,“不是小时候爬着拔我胡子的时候了?”
明姜忍不住一笑:“祖父真是的,还拿人家小时候的事来糗人,孙女哪是客气,是怕您累着,心疼您呢!”
严景安这才转怒为喜:“这能累到哪去?不过动动笔的事。等你把书印出来,可得先给祖父多送几本来,祖父答应了要送人。”
明姜笑着答应:“好好好,先给祖父送一百册来,祖父留着送人。”
严景安捻须微笑,又问:“你如今可还在画画儿?有了鹏哥儿了,是不是搁下了画笔了?”
“回京以后还没动过画笔,在登州的时候倒常画的,还给鹏哥儿画过几幅肖像。”明姜答道。
严景安很感兴趣:“哦?画的鹏哥儿?几时拿来给我瞧瞧。”
明姜就说:“那明日我叫人送来,祖父给我看看,可还有哪里不足吧。正好我手上有些画儿,自己瞧着怎么也瞧不出到底哪里不好,却总觉着不对劲,您孙女婿又不懂这个,我可真少个先生呢!”
祖孙两个人说定了,明姜当天回去就把自己的一些画儿找了出来,第二日命人送去严府。明姜这里则照着严景安的清单,先把确认了不是杨清写的作品挑了出来,单放在一边儿,正忙着,严家却遣人传话说梁阁老突然病逝,严景安眼下没有空儿,画就先放在他那,等过了这一阵再说。
梁家和严家是姻亲,梁阁老又是内阁首辅,他突然过世,严景安这里确实忙得翻了天。严家众人都去梁家吊唁,元景帝还命太子亲自上门替自己去吊唁了一回,命礼部协理身后之事。
梁阁老这么一去,严景安自然就成了首辅,肩上的担子陡然重了许多,朝里又要推举新的人选入阁,忙忙活活吵吵闹闹的两个月才定下来。等梁阁老停灵期满,子孙扶灵返乡,元景帝赐了谥号文恭,新的大学士也正式入阁了。
接着在乡试前,元景帝又下旨加封严景安为太傅,兼兵部尚书,仍为文华殿大学士,终于是给了他的老师最高位置。
严家自然要摆宴招待来贺的客人们,这一天常家人也都早早的到了严家,明姜和常顾更是跟着一同应酬往来宾客。刘氏把明姜特意带在身边,向各家的夫人、太夫人们介绍自己的孙女。有些不明就里的,不免私下里议论:“严家长房就这么一个独女,怎么舍得嫁给了一个军户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