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心里只以为他们耍手段想把徐端扳倒,是为了争权夺利,却怎么不想想,若不是徐端一味纵容,陛下怎么会到了今日这样不听劝谏的地步?自先前几位阁老故去的故去、致仕的致仕,只剩了他顶了首辅的位子以后,朝政越发败坏!
党争渐起,政令不行,如今在立储一事上始终态度暧昧,这等自私自利只顾自家富贵的人,才是真的禄蠹国贼!见事不明、识人不清,我当初真不该放你回来,让你虚度这九年。”
刘氏和范氏知道严仁宽回来了,已经在准备要开饭,可严仁宽进了前院书房,父子俩说起话来,居然许久都不曾出来。刘氏虽然心中狐疑,也只以为是严景安要嘱咐儿子书院的事儿,就一边听丰姐儿背书,一边等着父子俩进来吃饭。
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丰姐儿已经饿了,嚷着要吃点心。刘氏只得叫人去前院催,说若有事不妨等吃了饭再说,父子二人这才一同进了内院来。刘氏迎了他们进来,一眼就看出来两人神色都不对,心下虽疑惑,当着孩子们的面也不好问,只得招呼着一家人都入座吃饭。
丰姐儿本来想跟祖父撒娇的,但看着祖父和父亲面色都很严肃,立刻很乖巧的依着祖母吃饭。一家人默默的吃完了饭,严景安也没留严仁宽:“……回去好好想想我今日跟你说的话。”就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刘氏压着心里的疑惑,先看着丰姐儿睡了觉。回房的时候,严景安已经沐浴完毕,正倚在床边一边扇着扇子,一边看书。刘氏见屋里并无旁人,就也把身后的阿佩打发出去,终于忍不住问:“今日是怎么了?你们父子俩谈了什么,一个脸板的死紧,一个脸上的沮丧都快溢了出来。”
严景安放下手中书卷,看着刘氏,想开口又止住,最后叹息一声:“我今日可能把话说的太重了。”
刘氏急了:“你跟我卖什么关子?到底说了什么?”
严景安就把他和严仁宽都说了什么一一告诉了刘氏,末了问道:“我是不是真的说的太重了?”
“太重?你这是太重么?你这是要逼死他是不是?”刘氏说到最后语调一下子拔了高,“这么多年你都没说这些,今日刚一说起,你就说他懦弱,还‘见事不明、识人不清’,你就差说他一无是处了!”
严景安赶忙拉她:“嘘,你小点声。”指了指门外,“给下人听到,成什么话?”
刘氏很生气,使劲一推:“你怎么不说你说的那是什么话?我告诉你,养不教是父之过,他今日就算真的像你说的那么不好,也都是你没有好好教导的缘故,你倒好意思说他?何况如今天这么热,他整日早晚城内城外的奔波,若是被你这一激给激出病来,你看我跟不跟你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