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短信,海雅满怀期待打开,发件人却显示谭书林的名字,她反射性地一个哆嗦,整颗心都往下沉了一瞬。
他来找她,又为了什么事?
海雅皱起眉,忍耐着打开信箱,谭书林的短信啰里啰嗦一长串:“祝海雅,你妈说你的卡有点问题,钱打不到上面,下学期你的生活费就先汇到我这里,让我帮忙转交。我不会用网银,你只有自己来取。我妈还给你寄了点东西,你明天下午四点记得在xx大街2路车站等我。”
卡有问题?海雅眉头皱得更深,她生活费用的是子母卡,根本不需要划账。
妈妈肯定又是故意的。
她疲惫地揉了揉眉心,飞快回复:“明天有事,你有空就去xx路的空中花园咖啡馆一趟,把东西带着,没空就再说。”
她不想再一个人在寒风里茕茕孑立,等他一两个小时,那根本是浪费生命。
发完信,她把收件箱里每一封邮件都仔细看一遍,今晚,苏炜没有与她道晚安,已经11点半了。
海雅抱膝盖靠在床头,手机就放脚边,盯着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短信铃声终于叮叮当当响起,海雅猛然回神,再次满怀期待打开,依然是谭书林,他回复:“小样儿胆子越来越大了嘛!”
靠!海雅狠狠把手机摔床上,心里没来由一阵烦躁,甚至还有点委屈。为什么今天他没有短信?是出事了?手机没电?手机掉了?忙忘了?她一项一项设想可能性,捡起手机一遍遍把他的名字从通讯录里调出来,手指在拨号键上犹豫不决。
她以什么立场打给他?打过去问什么?“你为什么不给我道晚安”吗?这理由太荒谬可笑了。
她像个犯了毒瘾的人,找不到毒品,在床上辗转反侧,一遍遍看着他的名字,苏炜苏炜苏炜……好像这样就能饮鸩止渴。
你完蛋了。心里有个声音冷冷的说。
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着,想再见他一面。可是见了以后,又能做什么呢?
有一些问题她甚至想都不愿想——会被未来的自己嘲笑是蠢货?那就笑吧!活在现在的祝海雅已经中毒了,单薄柔软的外壳已经快要破碎,那个她不认识的自己,蠢蠢欲动。
手机突然在掌心震动了起来,熟悉的短信铃声,海雅屏住呼吸,慢慢打开,苏炜告诉她:“突然遇到一些事,迟了。好梦,海雅。”
海雅笑了起来,眼眶里一阵发热。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按下按键,她回复:“我想见你,苏炜。”
她清楚听见身后的绳子被拽断的清脆声音,越过刻满虚伪与利益花纹的舞台,木偶在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