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只小白兔,却总喜欢学大灰狼龇牙咧嘴,露出可爱的狰狞模样。陆千乔拍拍她的饱满额头,将捆妖索收了回去,辛湄蠕动着从被子里爬出来,衣服头发乱糟糟,直接跳下床就要穿鞋子。
“我回娘家了!陆千乔,你不许来找我!”
她推开窗户,恶狠狠地要跳出去。
“辛湄,回来。”
一声带着笑意的温柔呼唤。
她停下来,倔强地不肯转身,抱着胳膊很拽地仰头看天。
“听话,回来。”
……果然还是乖乖转身走过去。
他斜倚在床头,眉尖微扬,神色温和含笑,连那两只略显违和的红眼睛看上去都没那么可怕了。以前他像一柄出鞘的绝世宝刀,光华冷冽,浑然不可靠近。如今刀刃为他妥帖收好,再不会对着她,便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有一丝秀丽。
辛湄觉着他的美色实在很不错,虽然比不上当初第一个看上的张大虎那么有男人味,那么粗犷板正,但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了。
“坐下。”他指了指床榻。
她听话地面对他坐下去,总忍不住要伸出爪子在他很有美色的脸上捏一下摸一把。
陆千乔抓住她的手腕,无奈地笑:“转过去。”
感觉他拿了木梳替她梳头发,木齿轻轻擦过头皮,有些麻麻的。
他声音低柔:“头发也不梳……拽着疼吗?”
她胡乱摇头。
他梳头的动作一点也不利索,又慢,又小心,还笨拙得要死,遇到有一点打结的地方,就要徘徊半天,像是稍微用点力气,她头皮就会被拽掉似的。辛湄张嘴想唾弃一下这种谨慎,但不知道为什么,张开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的手指很暖和,扶在她脖子上,虽然没有动,曾经那种陌生而怪异的感觉又回来了。
辛湄茫然地扬高睫毛,胸膛里的小心脏不听话地急速蹦起来。
她想……抱一抱他,和他靠近一些,再靠近一点。不是玩闹似的啃他,而是……而是……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
陆千乔不会绾发髻,只替她编了两条麻花辫,再扳着肩膀将她转过来,整理一下衣襟和腰带,在热水里拧了帕子,拨开她浓密的刘海,替她把脸擦干净。
“回去的话,带上烈云骅。把秋月留给我,好不好?”他低声问。
辛湄不怎么靠谱的心脏乱跳不停,红着脸反问:“……是、是交换定情信物?”
陆千乔停了一下,失笑点头:“也好……就算定情信物。”
……她总觉着他们这对夫妻有些怪怪的,都婚了还要拿灵兽搞什么定情信物,洞房花烛至今没有,他还非要再拜一次天地。
真伤脑筋啊。
辛湄骑着烈云骅,心情复杂地回到了娘家辛邪庄——或许,用归宁这个词更加确切一些?
辛雄正在马厩里挑选适龄的小牡马,打算替几匹牝马配种,忽听头顶一阵响亮的马嘶声,自家女儿骑着一匹通体火红的神骏灵马从天而降,他眼前顿时一亮——这匹马何其俊美强劲!
“爹,我来归宁了。”
辛湄跳下烈云骅,随口打个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