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了摇头,没有回答。
或许他也不能解释内心隐约的焦灼,小乌鸦的伤口不是普通刀枪所致,那种伤口,很熟悉……但是,那又怎么可能呢?是她?会是她?已经那么多年了……
“陆千乔,今天好像是四月二十八,再过两天就五月了。”
她好像叹了一口气。
陆千乔低声道:“五月又如何?”
“五月初三我就十六岁了,爹说无论如何我得在十六岁之前嫁出去。可是我到现在还没买着相公。”
没能买到相公大半要怪他。她怨念地抬头看着他。
这种时候,他……他要说什么呢?陆千乔默然了。安慰她以后肯定能找着合心的夫君,还是告诉她相公这种东西不是用买的?他有点纠结,努力斟酌着怎么开口。
“看你一直逼着我跟你飞来飞去,要不我干脆省省事,就嫁给你吧?你看多少钱合适?”
这晴天霹雳的一句话炸得他把缰绳给丢了。
烈云骅窜得飞快,刷一声两人就被甩脱马背,自万丈高空直直落下。辛湄的尖叫只有短促而细微的一声,下一刻他便张开手将她用力揉在怀内,急速下坠中,他奋力吹响口哨。
烈云骅极有灵性,一发觉背上两个人脱离马背,立即便踏云奔了回来,柔顺地依偎在陆千乔身边,被他一把扯住缰绳,腰身一转,终于再次安全跨了上去。
他擦了擦满头冷汗,心有余悸地低头看那个总是语出惊人的捣蛋鬼,她正长大了嘴,还对方才的刺激意犹未尽,隔了半天,她才慢慢合上嘴,喃喃:“我……其实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他低头看看自己的手,好想把她捏死了再捏活过来再捏死这样反反复复的捏啊……
辛湄嘻嘻一笑:“你当真了?”
陆千乔冷着脸,从怀里取出秋月栖身的那张符纸,晃了晃。
她立即垂下头:“我错了,抱歉。”
吃过这次教训,烈云骅再也不敢飞那么高那么快,慢慢降下云头,贴着苍翠如海的树顶悠闲地前行。
和暖的春风贴着后脑勺吹,辛湄不适地摇摇头,这才发觉因为刚才那一下摔落马背,再被拉上来,她就变成了和陆千乔面对面坐着,他的一只胳膊还搂在腰上,她的整张脸……呃,原来她的整张脸一直贴在人家胸口上。
“陆千乔……陆千乔。”她抬头叫他。
他又开始面瘫了,装着没听见。
辛湄朝后仰了仰:“你勒得我腰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