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晏别开视线。
一口气喝了个爽,唐沉才放下啤酒瓶子,嘴唇上残留着水渍,看上去亮晶晶的。
“原来不是,看错了。”
被骗的次数多了,陈清晏也习惯了,这就是这么个人。
“我们要到很晚才收摊,要不你先回去,我到时坐公交车。”
唐沉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和脖子上的酒渍,扬着手里的酒瓶子说:“你看我喝酒了,正好需要段时间散散酒气。”
晚饭过后的一段时间,海边迎来了一天之中的最后一次人流量高峰。人们吃过晚饭,都走出来消食,牵着狗,带着孩子,热热闹闹的有说有笑。
陈清晏在摊位上忙,遮阳伞的下面亮起一盏灯,灯的瓦数不大,但够用了。
唐沉在这边沙滩上,踩着沙子吹海风,百无聊赖的。上一世,他一直在世界各地到处飞,每天有签不完的文件,应酬不完的饭局,何曾享受过这样闲适的傍晚。
世人皆道他有钱,但谁的财富又是天上掉下来的!
想到这里,他突然奇迹般地有些体谅唐林海,他的爷爷以前是个军官,现在退下来了,和他奶奶生活在另一个北方城市。家里就唐林海一个下海经商了,也算是白手起家,他妈早逝,唐林海一个人管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
关于他妈的事,唐林海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小时候,他听刘妈说过,刘妈说太太长得很漂亮,太太说她认识先生,是在一场灾难里,她的家乡地震了,先生是第一批赶过来救援的军人……
好久没想起过这些陈年旧事了。
前方不远处,响起高亢的音乐声,一群大妈大婶,在那跳起了广场舞。
有人拉了下他的衣服,唐沉转头,看到陈清晏。
陈清晏刚喊了唐沉好几声,都没人应,他这才拉衣服,“今天生意好,东西卖完了,可以提前收摊,走吧。”
其实不是东西卖完了,他奶奶说,别让人孩子等太久,走吧,回家,今天不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