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晋半侧头,眼皮往下压着望她,卫小蛮也不理会他,只管把那小太监的手一扶,道:“你这个人,我这里也是不敢用了。我看不单是我这里,别人那里也不敢用你。你自己想想还有什么去处,去罢。”说着,把他的胳膊一甩,越过独孤晋就往里走。
那原本奉命前来抓人的两个侍卫立在原地,见着独孤晋没有别的什么表示,倒好像是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正是束手无策,只好齐齐把眼睛都落到小冬子的身上去。
小冬子暗地里退到他们两个人这旁,压低了声音道了一句:“还杵着做什么?赶紧走啊!”
说着,自己先急匆匆的往后退两步,跑了。那两个侍卫将信将疑,又看独孤晋对小冬子离开,也并不说什么,心里虽是忐忑不定,却还是一横心,也跟着小冬子退下了。那个被丢在独孤晋跟前的犯事小太监仍旧还未从惊骇恐惧之中逃脱出来,跪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动一动还,还是仍旧等着上人的吩咐才好。
这个时候卫小蛮已经走上石阶,开了门要进去了,独孤晋直从那跪在跟前的小太监前越过,像是完全没有见到眼前这个人似的,两只眼睛直落在卫小蛮的身上,跟着也一道进去了。那小太监浑身一虚脱,两只手扑倒在地上,正是死里逃生一般。
卫小蛮刚走进来,他也跟着进来,把她正要关门的两只手往掌心里一握,迫着卫小蛮连连往后退了两步,他脚尖往后一踢,便把门给踹了上去。卫小蛮被那门板“砰”的一声撞上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扭头朝着外面一望,人还未反应过来,就叫他扭住胳膊,一个旋身,后脑勺磕碰到了门板上去。他一只手掐住她的腰身,头低下来,高挺的鼻尖便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卫小蛮立刻挣了一下,他更加往前,把她束缚在自己和门板之间,空间越加收拢狭小。卫小蛮昂首瞪着他道:“你这是做什么?好好的说话不会吗?”说着,扭了扭被他另外一只手捆缚住的两只手腕。
独孤晋哼了一声,眸光似没有星子的深夜,玄虚得厉害,像是要直探视到她的灵魂里去。他故意将声音放得很低,半侧了脸去,咬住卫小蛮的耳朵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交谈方式,难道你跟了我这些日子还没有捉摸得透?嗯?”
那语音像是颤动着翅膀的蛾子,一边抖落着花粉一边往她的鼓膜深处钻去。卫小蛮的耳朵以不可见的速度飞快变红。她脸上也染了一丝丝的红色,心中却仍旧抗拒他如此不尊重她的谈话方式,深吸了口气道:“我今天请你过来是有正经的事情和你商量,假如你不能够尊重我,那么请回,等你什么时候可以接受我的谈话方式,咱们再来详谈。”
他捏着她的腰身轻轻揉捏的手一时顿住,半侧过脸来正面望着卫小蛮,那眸子像是一盏灯,要将她整个人都照亮了,好叫他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分毫不差。他如此看人的眼神,就像她从前还在楚丘山上的时候遇到的猎豹,那豹子也是如此,见到了猎物就露出这样毫不掩饰的,想要拆吞入腹的,赤裸裸的眼光。卫小蛮禁不住想起他对自己几次三番的种种行动,心里忍不住的颤抖。却还要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和镇定。
他望着她,她必然不能够回避他的眼神,也要直直的望向他,甚至要让自己的眼神比他更坚定,更不容许自己退却。她在他这里,不由自主的虚弱。这大概就是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因为在身体上的弱势,因为他以那样的手段征服了她,所以连带着,她会在平时相对的时候也难以克制的流露出恐惧,暴露出虚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