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鬼便摇了摇头：“人素来有命，死了就是死了。我没有想过还能借尸还魂。逆天而行，总没有好下场。陛下便是一个好例子。”

卫小蛮听到她说陛下，不禁心弦动起，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有问出那句话来。女鬼却猜到了她想要说什么，她道：“你想要问现在奉达宫中的陛下境况如何。”

卫小蛮感到诧异，不禁扭头看她。那女鬼便发出两声寒瑟瑟的笑声：“我在宫中这么多年，看人眼色猜测心事的本事还是有的。”

卫小蛮便好奇起来：“你以前可是坤德宫中的女官？”

“女官？若是女官倒不必死得这样惨。被人活活淹死，死后尸首深藏在水井之下，无法入土为安。长发覆面，想要去往地府求告都无路，终以孤魂野鬼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游荡。”

卫小蛮听她说得虽然凄惨，却并没有多少怨恨之心。仔细瞧了，才发觉此女鬼虽然在人间年月很长，却并没有半点儿因为阳间戾气袭入而变成鬼不鬼，怪不怪的境地。

“你生前可是个吃斋念佛的居士？”

听到小蛮问这话，她又阴测测的笑了两声，虽仍旧叫人听着可怕，却并没有恶意，无非身为孤魂野鬼，连笑声也难以自己控制的缘故。她道：“居士算不上，念佛是喜欢念的。佛家经文可给人凝神静气的功效，若非如此，我恐怕也早和这座宫里其他那些冤死鬼一般，变成只知道寻找宿主，噬人血肉过活的怪物了。”

卫小蛮点了点头：“难得你经那苦难仍能保持宽和的心态。”

那女鬼就问：“方才我问你，你的血是否的确有过人功效，你尚未回答我。”

卫小蛮便老实相告：“我自小身上这血就有些奇效，可治一些奇难杂症，要说起死回生的话，那就过了。人的性命是上天给的，该当什么时候陨灭，便是什么时候陨灭。有句话说的好，阎王要你三更死，如何留人到五更。我也没有和阎王夺人的能耐。”

那女鬼听了，已露出欢喜：“能有这样的本事已经很足够了。”

说着，往卫小蛮的跟前一跪：“求姑娘成全。我在这世上已无牵挂，唯有一件事。我有一个女儿，如今正奄奄一息，只要姑娘肯送鲜血两滴便可以救活我可怜的女儿，求姑娘成全！”

她一边说，一边叩首。

卫小蛮竟不敢相信的望着她。她有女儿，她是后宫之中的女人，她并不单单只是一个女官：“你是......你是谁？”

那女鬼便说道：“我是先帝的一个妃子，并不受宠，然而因为知道后宫中隐秘的一些消息，最终落到惨死的下场。我的女儿敏月更被丢到宫外，成了丞相孟不得家中的一个婢女。前不久，我在冷宫之中见到了她，她被蛊毒所害，几近丢掉性命。陛下在时，尚有人送些饭菜维持性命，可如今陛下亦不知去向，我女儿她......她正是在等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