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你动的脑筋?混小子,还不赶紧跟上前去伺候着!”
小春子应着,刚跑出去几步,又回过来:“可冬子,你说这陛下不回来睡,咱最后总得给他老人家准备个地方,可准备在哪一处的好?”
小冬子忍不住去拎他的耳朵:“前段时间陛下难不成就日日回咱奉达殿后殿安寝了?真是个木驴子!再不明白,瞧我不把你给换了!”
小春子一拍脑袋,明白了。前些日子,陛下几乎是日日都要去景梨宫待上一两个时辰。有两夜都是在那里过的。
他嬉笑着朝小冬子拱手:“还是你知道圣心。我这就去办了。”说着,忙转身,朝着独孤晋小跑过去。
小冬子凝着他远处的身影,略有些担忧的摇了摇头。小春子是他隔了几房的表弟,也是家里穷,给送到了宫里来当太监。两人分开有几年,他被景王救下之后,就一直待在景王府,这番进宫,发觉小春子在惩戒所当差。因身份低微,哪个太监都能在他头上撒泡尿。再见面的时候,小冬子险些没有认出来人。他把人从惩戒所弄了出来,培养他在独孤晋身边当差,一是为兄弟两个能多些时候相处,再一个,也是想在这处处壁垒的深宫找一个可信可靠的人。
小春子倒还算机灵,只是沉稳上还要多多磨练的。
独孤晋去了书房,一直在书房里直待到子时,才捏了捏眉心,似有想要就寝的模样。小春子也一直陪着,给独孤晋添了好几回炭火,换了好几回蜡烛。眼下见着他终于要就寝,自己也有几分撑不住了,忙的上前,半弓着腰问道:“陛下是打算就寝?”
独孤晋闭着眼睛并不说话。小春子也不敢再问,就这么垂着头等他。
“她睡了?”
小春子愣了一下,意会过来是问奉达殿内寝,眼下占据了龙床的那一位。他心里暗暗的想,那一位看来是挺叫皇帝上心的,小冬子这一回倒又眼睛尖,瞧准了。嘴角动了一下,忙的回答:“奴婢现在就差人过去问问。”
他说着就要赶去办,独孤晋捏着眉宇的手放下来了,望着他道:“回来!”
小春子忙的又跑回来。独孤晋视线在他身上转了两圈,忽然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春子赶紧回答:“奴婢叫小春子,是刚从惩戒所调到奉达殿,在冬公公手底下当差。今儿第一朝在陛下跟前伺候。”
独孤晋扬起眼角:“把你的嘴巴闭牢了。朕这里的事情要是传到了不该知道的人那耳朵里,当心你的脑袋!”
他说着起身,小春子耳朵后边有微微的冷风吹过,忙答应着,跟在独孤晋身后。
从书房里出来,外头的月亮已升得老高。挂在顶上,因经了风雪的洗礼,更加明亮。独孤晋也不着急走,就站在那檐廊下瞧着房顶上的月亮。小春子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瞧的。再过两个时辰就要早朝,这再不睡,那人也不是铁打的,哪里受得了呢?
“去坤德宫。”
小春子应了一声,往后头跟着的宫人耳朵边传,好叫他们提前去拿坤德宫通知宫里的人准备。话从舌尖上出去了,小春子才发觉有点儿不对,陛下病愈之后鲜少前往坤德宫,今儿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可也不多想,忙忙的跟着独孤晋往那坤德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