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达殿暖阁里,独孤晋方收到了国师白袍的来信。昭华公主一行已经到了三和城,公主再度患疾。白袍调查之后得知,是有人在公主的茶水中动了手脚,想要以此方法在九州国内再逗留些许时候,以收集更多九州地图一类的消息。
独孤晋将那信笺丢到火炉里烧了,火光映着他坚毅的脸庞,眸中光辉跃跃而动。
“祈人犯我九州之心不死,公主即便是能顺利抵达北疆境内,与北疆王顺利完婚,于都九州安宁也并无多少益处。”
独孤晋自然知道,倘若他早些回到大都,断然不会答应公主出嫁。然而天子一言,便再没有收回的余地。昭华只能离开大都。
想到胞妹,他眸光的火光稍稍缓和了下去。叹了一声,独孤晋回转身来看向萧律:“自古两国交战,到最后却要女人来为这战争的平息负责。朕又何尝不知道眼下只是祈人的缓兵之计,朕又何尝不痛恨这种休战方式?那是朕的妹妹!”
萧律两手垂拱着:“为今之计,只希望昭华公主能替我争得时间,待我九州大军重镇旗鼓,可以将北疆祈人赶出马登坡北。”
独孤晋希望能越来越好。可是在上一首大司马任期,九州军可谓是一盘散沙,全不能看。眼下想要重整,并不是一夕之间就能办成的。
“萧丞相,朕有个想法。”
萧律垂首道:“陛下请讲。”
“大司马旗下三军,并不包括三和城等各城都督手下的人马,倘若朕能调动三和城等各城人马,趁着隆冬季节,将他们一网打尽,萧丞相以为如何?”
萧律不禁微微抬头,想要看向皇帝。最后还是克制住了:“老臣听闻,北疆曾劝降了我朝一名将领,如今也学我朝建城屯粮,陛下的意思是......”
“正是如此。”
独孤晋跃跃欲试道:“建城屯粮自然是一件好事。然而北疆不似我朝,城池众多,粮草自然也散落在各处。想要攻一处以得胜,简直天方夜谭。他北疆本是游牧族,居无定所,却学我朝屯粮建城,又因群居的习性,将所有百姓居于一处,不知变通。对于我朝来说,岂不是一个机会?只要有人能潜进北疆的都城,找出粮草所在,毁之,而后我军以轻骑突击,再在他们逃亡的主道上伏击,必然大获全胜!”
“陛下的主意自然是好。可北疆修城建都的事情,至今为止并没有人亲眼所见,也都是市井之中的消息。就算他确如陛下所料,首先要找到都城,而后还要有一大智大勇之人肯担当毁除粮草的重任。领军之人也需谨慎勇猛,主道伏击更加要准确无误。此中间若有一个环节出了差错,对我九州来说,就是一场大战的开始。”
独孤晋正还想要说什么,外面有人在敲门。
独孤晋抬手对萧律做了个手势,萧律颌首闭上了嘴巴。独孤晋便问:“何事?”
小冬子在外面低声禀报:“回陛下,寝殿内传来消息,卫姑娘醒了。”
独孤晋不禁眉头一松,想要移步。然而下一秒却又皱紧了眉头,他对外间人道:“你替朕去看看她,并,让沈太医替她查看。”
小冬子在外面应了一声。门内门外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到火炉里煤炭烧得“哔哔啵啵”的细微声响。
萧律好一会儿才开口道:“陛下,老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