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正本再次石化,眼前的少年虽然年轻,但是竟然还不满十六岁吗?皇上难道瞎了,竟然会把大河行军元帅交给一个不满十六岁的少年?
“你当县令的时候有没有听说,格谦手下有个人叫高开道,他在进攻济北郡卢县的时候被我俘虏了,现在他是我的手下。
我已经让人通知他赶到这边来,他是真正的反贼出身的人,但是能够幡然醒悟,又愿意为我做事,我就给他这个机会。
你也一样,只要你回头,我就给你兜着,但是仅限于今天晚上。
你也清楚,过了明天,我打下了七里井,你的价值就大打折扣了。
虽然你满腹才华,但是说实话,大隋朝像你这样的寒门子弟有很多。
远的不说,光是信都郡,受教于刘炫刘焯两位大师的人有很多,恐怕都不次于你吧?
宋正本,我现在困得要命,可是还是坚持着来到这里,因为我觉着你冤枉,委曲,想着给同为寒门子弟一个机会。”
张恪站了起来,身子晃了两晃,终于是站稳了脚步,“我不是求你,也不是可怜你,只是觉着一个寒门学子不容易。
你要是懂我自然是懂,要是不懂那就是对牛弹琴了。
好了,我言尽于此,你速速给我一个答复,我真的想地去睡觉了。”
张恪盯着宋正本,努力地睁着眼睛,可是眼皮却不由自主地往一起粘。
宋正本看着眼前还差两天才十六岁的少年,想想自己这个冬天的遭遇,再想想窦建德与自己的交往,百感交集却无可诉说。
窦建德就是个农民,虽然是个豪爽的农民,也注定不能成大事。
这种人可以共困苦不能共富贵,他打心眼里看不起书生,更不用想着指望他来为寒门找条出路了。
可是张恪不一样,张家本来就是寒门,要不然以张须陀这么多年的赫赫战功,不至于到老了才混了个郡守出来。
所谓惺惺相惜,不外于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