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刚喝了两口燕窝，便听见了一阵下楼的脚步声。

她下意识地停下动作一看，是宋明理下楼了。

出于礼貌，颜初喊了一声“爸”，算是打招呼。

宋明理对待颜初的态度还算过得去，不亲近，但也没有像许嫣那样针对过她。

面对颜初的问候，宋明理微微颔首致意，随后便看向了宋宴回：“宴回，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宋宴回“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摸了摸颜初的脑袋，“慢慢喝，我很快下来。”

颜初点了点头，就这么看着他们父子两人上了楼。

——

宋宴回和宋明理一起到了大宅的阁楼里。

宋家老宅的阁楼是阳光房，四周是落地窗，头顶是玻璃，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透过四周的墙壁和头顶照进来，整个阁楼都被镀上了一层金色。

宋宴回一半的脸沉在阴影之中，镜片折射出的光芒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他抬起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拽了一下领带，“爸，有话直说。”

宋明理看着对面这张和他有七八分相似的脸，缓缓开口，“周年失忆了。”

宋宴回闻言，轻轻笑了一下，反应很淡。

宋明理并没有因为他的反应而惊讶，作为父亲，他足够了解这个儿子——

宋宴回早已习惯了掌控一切，周年失忆的情况必定不可能瞒过他，他恐怕比他们知道得更早。

“的确是失忆了。”笑过以后，宋宴回淡淡地反问，“您想表达什么？”

宋明理：“宴回，你心里有数。”

宋宴回：“我的确有数，不过我更想听您说出来。”

他停下整理领带的动作，眼底隐隐带了几分嘲讽，“我很好奇，你的底线在哪里。”

父子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底线”指的是什么。

这一两年，他们似乎达成了一种奇怪的默契，谁都不曾在家里提过那件事情，和那几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