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州抱着向箖,笑她所说的“完了”。
他温热的手掌,一只贴着向箖光洁的后背,一只笼烫在薄纱一样的布料上。
向箖说这话的神情,好像果真带点威胁的意味。
时云州低下头去,吻她的颈项和锁骨。
敏感的神经和轻微的瘙痒,让向箖不由地轻缩肩膀,也低下头去。
时云州的吻贴过她的颈侧,又抬头吻在她嘴唇上。
鼻尖亲昵地磨蹭两下,额头抵住额头。
时云州:“为什么又让着我?”
向箖:“我为难你干什么?”
就像是一句反思似的。
时云州:“怎么为难我?为什么这么说?”
向箖:“虽然我有时候真恨不得咬下你几块肉,有时候......”
她这是反思吗?其实偶尔也会有的。
也说不上来具体的。
时云州:“有时候,怎么样?”
时云州在有意期待她说点什么。
向箖:“看到别人骂你,我心里很不舒服。虽然这样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也属活该。”
他如果不是因为攒了那么多风流的名声,又怎么会在网上的风评那么差?
怎么会一次又一次制造出这么大的动静?
可他说高兴。
对于时云州要成为她的丈夫,她并没有什么还想去考验他的。
所以为难他干什么?
有时候真想咬他,但其实又心疼。
时云州在别处的运筹帷幄、多谋善断,真是丝毫没有作用在他自己的终身大事上。
其实也并没有太想难为他什么,有为难,但也不是想难倒他。
其实时云州早就明白了向箖的意思。
说到底是对他心软,想维护他。
时云州看着她道:“你老公怎么这么笨?将来会不会被孩子吐槽,说老爸当年真是笨死了,连求婚都不会?”
想求娶一个女人,请求她对他托付终身。
时云州不想只是捧着一束花,拿着戒指,跪在她面前问:“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愿意对她屈膝下跪,愿意送她鲜花和宝石。
这样的事情他每天都可以做。
将这样寻常的事情用以求婚,他怕自己像个毫无诚意的轻浮的混混。
但他确实没有什么还能拿得出手的。
真心掏了。
财产给了。
赛车场被向箖拒绝了。
在向箖交给他的“求婚”的题目面前,他像个一无所有的拙笨的乞丐。
越谨慎重视,越踌躇不决。
至今没能从他羞涩的囊中掏出任何像样的东西。
反需要他想求娶的女人施舍馈赠他。
好在时云州也并不是真的毫无准备。
今年的春天早就过去,海棠花早就落了。
窗外的海棠树,还在夏日的尾巴里藏着几颗红彤彤的海棠果。
时云州把向箖抱去她时常用来办公的桌子上,扯掉那块如薄纱一样的布,并把那块布塞进上衣口袋,已经蛰伏许久的蓬勃黑沉的爱欲,如末日乌云般俯罩下来。
到深夜十点多,时云州抱着向箖穿过客厅,走出了房子。
今晚的夜风明显有些凉,时云州已经给向箖穿了外套。
家里的佣人们没想到他们这么晚还出门,看向箖又被时云州抱着,头靠在时云州肩上,似乎没太有精神。
以为向箖又是哪里不舒服,不免有些担心,跟着走出门外,可是又没敢张嘴问。
因为时云州脚步不停,完全没有要吩咐他们的意思。
抱着向箖穿过院子,走到停车的地方。
王特他们也没有提前得到通知,这时候才赶紧跑出来。
时云州拉开副驾的门,把向箖安排进副驾位。
王特:“哥,去哪?”
时云州:“我自己开车,你们跟着吧。”
于是时云州绕过车子坐进驾驶位,而王特他们朝另一辆车走去。
时云州坐进车里的时候,跟向箖相互看了一眼。
时云州又伸出手来,向箖很自觉地把自己的手放上去。
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握了握。
向箖:“......走啊。”
她其实并不知道他们去哪,也故意憋着不问。
刚才在房间里,时云州问她是想睡觉还是出去转转。
因为他们两个的亲密行为商量到三天一次,今天虽然提前了一天,但以时云州的一贯行径,他的所谓“睡觉”,肯定不会让人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