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珞珞有些怔愣。

她突然意识到，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认识了徐湘祈。

不是作者笔下千篇一律的炮灰配角，不是永远得体的国公千金，更不是屈服于爱情和背叛的弱女子。

姚珞珞心中有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响起：

她不该被困在这一方天地，成为封建父权的牺牲者。

王澜之将自己满心的情意倾肠倒腹，抬起头来，却发现屋内的所有人都安静得可怕。

冲昏头脑的激情慢慢回温，王澜之后知后觉自己太过冲动。

今日他刻意求了祖母同行，原想着这样能更显尊重，好叫虞夫人知晓，自己是将芷儿放在心尖上爱重的。

谁曾想自己一时不忍，弄巧成拙。

他鼓起勇气抬头去看，只见虞夫人面上不辨喜怒，他心中愈发没底。

王澜之苍白着脸色，小声唤坐在一旁的徐苓芷。

“芷儿，我待你的心意，你是知晓的。今日是表哥唐突，可我一日也不想再等了。”

想到心爱的女子即将成为他的新娘，王澜之一双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我们一同求夫人允了这桩亲事吧。夫人宠爱你，你若求情，夫人定不会再为难你我了！”

“芷儿放心，等你嫁进王家，我必待你如珍如宝。届时你为我生儿育女，你我琴瑟和鸣，造就人间一段佳话。”

王澜之情真意切，仿佛他描绘的场景已经美梦成真。

其余众人不动声色，与王澜之一同等待徐苓芷的回答。

徐苓芷唇角始终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闻言微微弯腰，俯下身来，注视着王澜之的眼睛。

“表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王澜之潮红的面庞一僵，笑容凝在脸上，“芷儿你，你在说什么呀？”

他勉强稳住表情，心中仍旧怀抱希望，方才的话只是徐苓芷一时顽皮：“芷儿，不要闹了，快快与我一同向夫人求情吧。”

王澜之说着，颤巍巍伸出一只手，想去够徐苓芷的裙摆。

徐苓芷惊呼一声避开，虞夫人将手中摩挲的珠串往桌上不轻不重一搁。海珠与红木轻撞，发出一声闷响。

“胡闹。”

王老夫人鬓角的冷汗一颗颗冒了出来。

“这孩子定是方才吃酒吃醉了！”王老夫人讪笑，慌忙冲着儿媳使眼色——

快着人将这孽障打昏了拖出去！

王澜之却是一点旁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他手上抓空，只听往日勾得他心痒的婉转莺声无辜道：

“澜之表哥，你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