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我回到了家中。
得知姥姥、姥爷的去向后我的心能够舒服很多,孤零零的坐在家门口,旁边的人路过看到我都是一副奇怪的眼神,毕竟这个地方前些天一直被军人把守着。
家中的一切都没有变,墙上血红的字体还在,桌子上还放着临别时剩下的空酒罐,依稀如同往日。
不知不觉一晃已经快三个月了,死了太多的人,刘品正和梁宇的父母那边估计早就闹翻了天,但我相信梁旭或者别人一定会给出恰当的理由,让家属接受这一切。
月亮升上天空,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少,我突然有些恐惧,起身离开了家门口。
夜宴还是老样子,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红姐画着浓妆在前台招呼着来往的客人,看到我惊讶的打着招呼,我却没有向往常一般去楼上,而是在角落里找了一张桌子点了六瓶啤酒坐了下来,周围的喧闹声震得耳膜生疼,冰凉的啤酒划过喉管激荡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舞池中,人们摇摆着自己的身体,无尽的发泄着对生活的不满,我脱下外套扔在椅子上,奔跑着进入舞池中,跟随着疯狂的节奏。
汗流遍身体,奄奄一息。
待得音乐停止,整个人舒服极了,有歌手唱起了悲伤的歌谣,灯光变成了深蓝色,我坐在角落中一口一口的喝着啤酒。
歌曲是外国的,不知道为什么,越听越难受,压抑低沉的曲调让人连头都变得沉沉的,酒意上头间隐约看到一个男人站在前台边,身上披着一件黑色的布袍,看不清脸。
他注视着大厅内的众人,最后将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
在我们两人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我整个人浑身颤栗,低沉的音乐配上他身上的黑袍,我突然觉得自己所处的好像并不是夜宴,而是地狱!
男人缓步离开前台向我走来,我咬着嘴唇有心离开,脑海中却还有一个声音再告诉我留下来。
他果真坐到了我的对面,黑袍下的手缓缓伸出,杯子“当”的一声落在了桌子上,很自然的拿起一瓶啤酒给自己倒满,我疑问的看着他,鼓起勇气道:“那好像是我的酒吧。”
黑袍人抬起头,掀开了自己的帽子,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脸色沧桑,身材消瘦,声音极其沉重:“这家店是我的。”
我微微一愣,夜宴的老板不是红姐么?难道这个人是红姐的老公?
“不用惊讶,平时我很少来,红雨只不过替我管着,这里的一切还是她说的算,我信任她。”
黑袍人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啤酒,淡淡道:“我叫无名,你呢?”
我看着他眼角的皱纹,完全没有遮挡他忧郁的眼神,喃喃回应道:“叶项。”
“嗯。”
无名点点头,闭上眼睛用手指在耳朵边绕了两圈,好似在享受着音乐,我的心跳越来越快,问道:“这是什么歌,听起来很难受。”
他闭着眼“这是忏魂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