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夫人选择装糊涂,那我们就继续糊涂下去,日子也能过。”繁空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但是老夫人,您别让伯爵夫人因这事一再折腾,我心里记挂着不到三十岁就离世的母亲,看到这个人代替我娘好好活着,我心里就难受。”
如果眼神能伤人,伯爵夫人的目光此时已足够把繁空刺成筛子:“蒙翠罗,这是你妹妹的事,她还有全家老小需要照顾,你不要荣华富贵,难道也不许她过上好日子吗?你不在乎你儿子的未来,难道还不许她的儿子将来飞黄腾达吗?”转向蒙翠姝说:“翠姝,你说,你是听我的,还是听这个对你毫无姐妹情分的姐姐的?”
“我,我……”蒙翠姝不知所措,姨娘虽不算亲近但也抚养了她成人,公公确实在伯爵大人的手下任职,儿子考中了举人,若能得到伯爵夫人的助力,前途一片光明。
她喜欢大姐,但伯爵夫人说的没错,几十年未见,她对大姐有着血脉相连的亲情,可每次相见,大姐对待她总不如她对待大姐那样热情。
繁空瞅着蒙翠姝在那里左摇右摆,心说这妹子估摸早把自己的亲娘忘到九霄云外了吧?嘴上喊着想我这大姐,可中间隔了那么些年,这鸿沟哪是轻易能跨的?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她没经历过,分不清黑白对错也是常理,毕竟她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
对于原身这位妹子,繁空的感觉就是比陌生人亲点,但还没亲近到家人的地步。该说的话她说了,立场也亮明了,蒙翠姝真要寻亲,她也不拦着,反正将来各走各的阳关道。
“怎么了?翠姝,”伯爵夫人站起身,亲昵地拉过蒙翠姝的手说:“咱们相处这么久,我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为人?”虞大夫人在心里嗤笑一声,这不明摆着给闲诺娘找不自在嘛。
这时,蒙翠姝轻轻把手从伯爵夫人手里抽出来,细声细语地说:“我,我听大姐的。”
繁空有点意外。
虞大夫人也微微诧异。
屋子里忽然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你这话什么意思?”伯爵夫人怀疑自己耳朵出毛病了,蒙翠姝可是她安排在路家的后手,专门用来牵制烈城的蒙翠罗的,现在要用上了,她却说要听蒙翠罗的?
“我听大姐的。”蒙翠姝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语气坚定多了。这几天在家,儿子老跟她念叨,说要是有一天伯爵府的人来找她,无论啥情况都要站姨娘(蒙翠罗)那边,如果姨娘也在,就听姨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