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听见谢镜台干脆的一声,他愣了愣,少女的声音,镇静得不像话。

这位侯府的小姐,大将军的女儿,自己的主子,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活得嚣张恣意。

跟着她,离谱的事情没少做。

所以因为做了一个梦,谢镜台而做出这种举动,他并不稀奇。

可是,是不是有些太冷静了。

从前没在她面前做过这种杀人的事,现下雨夜,尸体,血色,就算再嚣张的洛京城中的小姐,也会害怕。

司十八没动那么快,谢镜台就扫了他一眼,“还有事?”

“没,属下这就去。只是觉得……额,小姐沉稳了些。”

当机立断,瓮中捉鳖。还真有侯爷的风范。

谢镜台看向钟楼下的尸体,被暴雨淋得湿透,“我倒是没发现,你这般聒噪。”

司十八顿时闭嘴,匆匆领命而去。

谢镜台站在钟楼上,闪电划破天穹,映亮凄凉横尸的地面。

人教人,学不会,可事教人。一点就通。

谢镜台甚至因此失了性命。

今夜,她改了重生后遇见的第一件事,还算顺利,让谢镜台心头微松。

不一会儿,司十八回来了。

他在外面发现了许多贼人马匹拴在树下,还有一辆车,车上财帛不少。

除此之外,司十八还带回了一个人。

“哎哟,我的老骨头,老夫的老骨头真的要散架了,哎哟喂!要死了,你们有种就杀了我!”

司十八扛着人飞跃而来,到谢镜台跟前的时候,谢镜台都愣住了,“这是?”

司十八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用力抹了一把扛着的老头脸上的雨水,“属下不知。这是在马车上发现的。”

“属下不知他是不是这波贼人的同党,帮他们算钱看钱的,所以一并带了回来。”

被扛着的人顿时气得吐血,“混账小子!你说什么鬼话,老夫恨不能食其皮啖其肉!恶匪祸村,万死也应当!”

谢镜台说,“你放他下来自己走。”

于是情绪激动的老头就瞬间安静了,顷刻,他低低一声苦笑,“这就是你主子,女娃娃的嘴真是比那绣花针还利。”

司十八:“……他双腿尽废,走不了路。”

谢镜台也不说话了,皱了皱眉,不知这人是谁,前世在贼人屠庙之后,她不记得有人提起过还有人被救。

但是他竟然双腿尽废,那也应当没有跑掉才对。可为什么未曾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