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多日的赵光奎突然回来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传遍了野麻滩。
中午时分。
赵通正坐在自家堂屋里喝罐罐茶,骑兵团参谋长白文彪带着几个士兵大踏步地横冲直闯了进来。
站在院子里,高门亮嗓地喊了一声。
“赵保长,小日子过的很悠闲呀。”
赵通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口热茶水呛在了嗓子眼里。
猛地连连咳嗽了五六声,才吐了出来。
抚摸着胸口嘀咕道,好悬呀,差点被水呛死。
紧接着,又忍不住暗自骂了一句。
这该死的丧门星又来打上门来了。
他很清楚。
白文彪是夜猫子登门,无事不来。
只要来找他,就没有一件好事儿。
不是逼着自己缴粮草就是纳饷银,烦死了。
省府的特派员不敢得罪骑兵团的这伙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丘八,甘心作了缩头乌龟,待在县城里不露面。
这样一来,只苦了他这等无权无势的老百姓。
白文彪隔三差五地带人登门催讨粮草饷银,让赵通只敢心里发怒而不敢当面顶撞。
时间一长,确实有点吃不消。
只要一听见白文彪的声音,两腿就不由自主地打颤。
此时此刻。
他只能苦笑着将这个丧门星迎进了屋子里。
给对方倒了一杯茶水的同时,与以往一样,先发制人,大倒起了心中的苦水。
“白参谋长,你先别急。等我凑够了钱数,就立马交给你。”
“赵保长,这话你可说了很多遍。”
白文彪用马鞭轻轻抽打着自己的手掌心,用轻蔑的眼光斜视着对方。
不耐烦地说:“我听得耳朵都疼,都磨出了老茧,就是不见你赵大保长的一分钱。”
喝了一口茶水,又狠狠地说:“你不交一分钱的军饷,只放些没用的臭屁,顶个啥球用?”
赵通陪着笑脸,说:“如今走路拉屎都要钱,我手头上很紧,哪能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的大洋?”
说完,双手一摊,做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在这之前。
只要骑兵团的人上门催讨粮草饷银,他都会列出这副赖皮死狗的模样。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想告诉他们,不是自己不交,而是实在没钱交。
白文彪冷笑了一声。
口气瞬间变得严厉了起来。
“赵保长,看来,你非得让我把你一绳子捆到军营里才会拿出钱来。”
“别别别,白参谋长,求你千万不要这样做。”
见对方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赵通内心深处不由自主地涌起了一股浓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