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到年帮帮众所推的车前一指:“这里有价值两百万两的黄金,四袋正宗南珠,总价值四万八千七百两,请祖先生点收。”
祖悲秋打开装满金元宝的红木箱子扫了一眼,接着拎起车上整袋的南珠看了看,点点头:“数目不错,辛苦你了。”接着他从红木箱中取出四五个足赤的金元宝,分别塞到胡马和周围几名年帮帮众手中:“拿……拿去吧。”
“多谢祖悲先生厚赐。”他们躬身齐声道。
“祖先生,如果还想下注,请尽管再找小人。”胡马眉开眼笑地说。
“嘿嘿,兄弟,多穿件衫,小心这锭元宝坠破你的衣裳。”郑东霆说罢狠狠瞪了祖悲秋一眼。
胡马等人走后,郑东霆和祖悲秋只能双双推着这辆装满金银的木车,在洛阳道上艰难地挺进。
“唉,师兄,本来想要花掉那笔横财,谁知道却赚了更多?如今该如何是好?”祖悲秋一边推车一边喘着气。
“我……哪知道?年帮的家伙都是些缺心眼的,把银子全都兑了出来给我们,就不能换成飞钱吗?他奶奶的,我郑东霆这算是名副其实地做了回金钱的奴隶。”郑东霆推着车艰难跋涉,也是一阵又一阵的不爽。
“师兄,你说彭娇的医馆就在这条道上吗?”祖悲秋伸直了自己的肥脖子,朝前头望去。
“嘿嘿,不错。赛华佗彭娇,那可是天底下最有名的神医,要价也是最高的别管是谁进她的医馆,都要脱一层皮。”郑东霆冷笑道。
“我以为她是一个妙手回春的医侠呢。”祖悲秋脸上露出幻想破灭的神情。
“这个世上哪有那么多好事?”郑东霆嗤了一声,“彭娇虽然懂一点内功心法,但是几乎不算江湖中人,行侠仗义还轮不到她。”
赛华佗彭娇的续命回春医馆坐落在洛阳市偏北的道术坊。这是一片占地只有普通坊区一半的街区,充满了求仙论道的所在,还有很多画符算卜的店肆,看起来光怪陆离,仿佛一脚踏入了一片和现实世界脱离的玄幻天地。医馆门前挂着扁鹊、华佗、孙思邈等画像,个个栩栩如生,郑祖二人推着车子推开正门,穿过馆中的过道和庭院,来到了主厅门前,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微微一惊。
一身灰袍,花白胡须,相貌忠厚的英雄楼主华超拖着沉重的步伐从主厅的大门中走出来,朝彭娇郑重地深深一礼:“多谢姑娘保住犬儿的一只拇指。”
“华老英雄千万不要客气,否则就让我惭愧了。”彭娇掩嘴娇笑一声,“我只是尽一个医师的本分。本来我应该分文不取,但是我彭娇定下的付款规矩是雷打不动的,就算是皇帝老儿来看病,我也是按这个价收费。
如果我为您老人家破了例,我怕其他曾经在我馆中医病的江湖朋友们会对我大为不满,这可让我难做了。”
“华超岂敢坏了姑娘的规矩,只是随身携带的银两不够,希望姑娘能够让我赊欠数日,待我回剑南提来余款,好补够这笔数。”华超低声下气的说。
“华老英雄有所不知,我医馆的规矩是赊欠免谈,我尊重你们华家一门英烈,才破例先治病后付钱,这已经是我的底线。”彭娇细声道。
“不知姑娘想要怎样?”华超苦叹一声,低声问道。
“听说华老英雄的佩剑——清云剑,乃是以锡金、玄铁合炼而成的奇剑,吹豪断发,削铁如泥。以此剑抵债,绰绰有余。”彭娇微笑着说。
“吹豪断发,削铁如泥是有些夸张了。此剑乃是拙荆昔日为我雇名匠炼制而成,剑上以蜡印刻有她的名字。清云去世以后,我唯有此剑相伴,方得一丝安慰。”华超说到这里,无奈地长叹一声,“不过这些虚无缥缈的牵挂之情,终抵不过实打实的一根拇指更有价值。”说罢,他微微一咬牙,从腰畔解下佩剑,双手捧起,送到彭娇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