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婉一怔，有些不明白苏悦的意思。

“你知不知道我在你的眼神里看见过多少次这样的怜悯？你就像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对着乞丐，施舍了一点残羹剩饭一样，还期待着我对你的恩赐感恩戴德吗？”

苏悦的语气里满是怨怼，指尖深深地陷入掌心，清秀脸上的温柔丝毫不见踪迹，只剩下有些扭曲的狰狞。

“大家都是人，为什么你就什么都有，你就那么的尊贵，你就能过着应有尽有的生活我却要在污浊的烂泥里苟延残喘？”

苏悦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苏瑶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颤抖。

她是第一次见到那样昂贵舒适的车子，自己身上洗的发白还带着破损的旧校服显得那样的刺眼，脚上开胶而拥挤的鞋子更是让她挪不动步子。

坐在那样柔软的真皮座椅里，她甚至害怕自己会弄脏座位。

而更让她没想到的是，坐在她身边那个气质高贵优雅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姑姑。

明明跟那个烂赌鬼是同胞所出，可是两个人的气质却天差地别，人和人的差距竟然这么大。

苏瑶提出要把她接走代为抚养的时候，她屏住了呼吸，不知道多害怕父亲拒绝，好在看在苏瑶承诺的会每个月给他不菲的生活费的份上，那个男人痛快的答应了下来，就像是卖掉一条狗一样的不在意。

不，也许还不如一条狗。

苏悦的眼眶泛红，心里说不上的酸涩。

她多怕一切都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随时会醒来发现自己还在那个逼仄的隔断小房子里。好在一切都是真的。

直到到了A市，她才知道原来人还能过得这么舒服。

柔软的床，公主一样的衣柜摆满裙子，丰盛的早餐，每一项都是她过去十几年里从没享受过的东西。

还有那些热闹非凡的上流聚会，那些衣香鬓影的奢靡场合。

她不由得心里生出了怨怼。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