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乡贱,懂不懂?现在比以前已经好多了,大家待遇都一样,偶尔产生点口角也都是个人与个人之间。
有些个剧组还有内地的副导演、制片、摄影,我们这些人吃不着亏,都是老板的功劳!”
陶希武听着小朱的话,对大姑的崇拜之情又多了几分。
“朱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
“跟老板跑剧组听说的呗。”
陶希武点了点头,“我要是搬出我大姑的名头,能吓死剧组那帮孙子!”
小朱无语的看着他,“你想没想过,现在剧组很少有歧视内地的,为什么你还那么不招人待见?”
陶希武认真思考,“我长得太帅?”
小朱:……
“吃完了吧?吃完上车,回去了!”
小朱说完,抬起屁股就走了。
“都这么嫉妒我!”陶希武嘟囔道。
清水湾片场到深水湾三十公里,如果是坐巴士的话得倒三趟车,路上要花两个小时,来回就是四个小时。
陶希武刚去剧组,坚持了两天就叫苦连天,考虑到情况确实有点艰苦,林朝阳就给他派了一辆车。
每天定点到北角接送他,可以减少半个多小时的通勤时间。
回到了75号别墅,林朝阳夫妻俩没在家。
“小姑,我大姑他们呢?”
“还能干什么,潇洒去了呗!”
两个孩子被送回了燕京,最近林朝阳夫妻俩的日子快乐似神仙,成天出双入对,逍遥快活。
陶玉墨也想出去潇洒,可惜最近工作有点忙,她每个月还要固定飞到美国去一周,时间一下子变得紧张了不少。
“有钱真好。”陶希武艳羡的说了一句。
“小姑,你说我要是写个剧本,叫我大姑给我投资怎么样?”
陶玉墨的目光从文件上收回来投向侄子,“你写剧本?你作文都写不明白!”
“那是你门缝里看人,把我瞧扁了!作文那是我不愿意写,再说剧本多简单啊,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呵!这口气大的!那你写吧,写完了去找你大姑,看看她愿不愿意给你投资。”
陶希武凑到她身边笑嘻嘻的说:“那你觉得我写个什么题材的剧本好?”
陶玉墨嗤笑一声,笑声中满是嘲笑、讥讽。
“人家是一瓶不满,半瓶晃荡。你可倒好,空瓶子!”
“谁还没有个学习的过程了,你等着瞧吧!”
写剧本的想法不是空穴来风,在剧组干了快半个月,陶希武深刻的认识到剧组里森严的等级制度。
场务这种工种连专业人员都算不上,就是力巴。
认真说起来,制片人、导演、编剧三者算是剧组真正的核心创作圈层,剩余的演员、摄影、美术等行当完全是围绕这个核心创作圈层而服务的专业技术圈层。
以陶希武的心气儿,以后他毕业肯定是直接拿导筒的。
不过他也有自知之明,再大的导演也不是刚毕业就能干上导演的,也得历练一番。
他觉得编剧这个职位就很好,动动笔、动动嘴就赚钱了,地位还高,跟个大导演拍一辆部戏,转行当导演顺理成章。
陶希武很为自己的职业规划感到自得,至于专业学的什么,那都不重要,章艺谋大学学的是导演吗?耽误人家现在是国际知名大导演吗?
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陶希武冥思苦想,咬了快一个小时笔头,昏昏欲睡,纸上就写了一个“日”字。
房间外传来的动静打断了他的思(ke)绪(shui),出门一看,是林朝阳夫妻俩回来了。
听陶玉墨戏谑的提起陶希武要写剧本,林朝阳倒没有嘲笑他,而是找出了家里的一些剧本。
“连剧本都没看过,你怎么写?先把这些剧本都看一遍,再谈写剧本的事。”
这些剧本要么是林朝阳的作品改编剧本,要么是林氏影业的重点项目,无一不是精品,摞在一起快有陶希武小腿高了,他顿时感到头皮发麻。
他就不是个爱学习、读书的人,要不然也不至于走艺考这条路。
“这么多啊?”
“多吗?你以后上学要学的课程、拉的片子可比这些多多了。”林朝阳说着话,笑容玩味的问:“你不会这么点剧本都读不进去吧?”
陶希武脸上的难色立刻消失,“怎么会呢,我就是问问。”
林朝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看,真要是写出个好剧本来,拍成电影说不定你一下子就能赚几百万!”
一张大饼画的陶希武眼睛都红了,他奋力点点头,“好的,姑父!”
说完就抱着剧本,打了鸡血一般回了自己房间。
陶玉墨看着侄子的背影摇了摇头,就他那个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劲头,写什么剧本啊!
“姐夫,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嘛。”
林朝阳转头看向她,“有什么误不误的。你不让他多试试,他怎么知道自己样样都不行?”
“你这嘴跟淬了毒一样。”陶玉墨替侄子抱打不平。
“他啊,就是典型的从小条件太好,没经受过生活和社会的毒打。
这回来香江的时间还是太短,我争取让他多经历点,这样能成长的快点,我这也是用心良苦啊!”
陶玉墨阴阳怪气的说道:“有你这大姑父,可真是他的福气!”
翌日,陶希武起了床迷迷瞪瞪的,昨晚吃了林朝阳画的一张大饼,他激动的半宿没睡着觉。
捧着剧本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起床看了一眼时间,他吓了一个激灵。
要迟到了!
脑子里闪过副导演喷着唾沫骂人的画面,陶希武一下子蹦下了床,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连脸都顾不得洗就冲出了房间。
“希武,吃饭。”
林朝阳正在餐厅慢条斯理的吃早餐,见他出来招呼了一声。
“姑父,我不吃了,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陶希武已经出了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