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多此行,我们算不上有什么实质性收获,甚至连范氏兄弟准备和盘托出的也不曾获知。我们折返时还特意去找了他们,范嶆表示由于我没达到他说的前提“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不能告诉我。不知是哪儿出了错,总而言之是我在半步多期间做出了某个错误选择。
回到沉城,红姨喜出望外,原计划只是几天的事,因为去了趟忘川河,结果半个月音讯全无,她都要以为我们永远回不来,准备动身进半步多营救了。至于简丹,只是比我们早两日回来而已,所幸的是她毫发无损。
稍作休整,沐浴更衣,简单用膳——我们在半步多半个月都没吃过任何食物,也没有饥饿感,就像身体的新陈代谢暂停了一般。我、明宸、红姨夫妇以及岳黎聚在林先生的书房里,一切还没来得及详细交代,我们先得到了一个消息:皇帝遇刺,重伤卧床。
皇帝重伤?我和明宸遥遥对视一眼,刘傅青受伤了?
看我们一副求闻其详的样子,林先生补充说:“不必担心,青只是轻伤,重伤只是对外宣称的。几天前,他去刑部旁听庭审,回宫路上被伏击,对方人数众多,来势汹汹,招招狠绝,随行护驾的侍卫几乎全军覆没,暗卫折损过半,幸好长怿侯和长安侯世子率人来得及时。”
这么凶险,是谁要置明宸于死地?我看了一眼明宸,后者问林先生:“有误伤老百姓吗?”
林先生点了点头,说:“抚恤之事长怿侯已着人安排妥当。至于刺客的追查,你知道青让谁负责彻查此事吗?宁王明颖。”
“宁王表哥?”我低声重复着,刘傅青此举是什么意思?
也许是我的称呼太雷人,红姨忍不住问:“你和宁王有交情?”
“一面之缘。当初我……”我顿了一顿,“当初离妃被群臣视为扰乱朝纲的妖妃,宁王说他相信千仪长公主的女儿不会危害明氏江山,更相信长怿侯亲自抚养的孩子不会祸国殃民。”
“他……”红姨轻叹道,“他是这样的人。”
明宸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道:“那次事件的平息,宁王功不可没。”
“刘傅青将刺杀案交给宁王调查,是什么意思?”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什么比让凶手自证清白更有趣的?”明宸淡淡地笑了笑,“真相并不重要,不过是让幕后策划者给一个交代罢了。”
“可是……为什么?”我依然不解,“他毕竟是先帝的嫡子,如果他要那个位置,何必等到今天再出手?”
明宸低头不语,林先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不管是为何,事情总要解决的。”
“我明早回京。”明宸转向我,“半步多的事也要解决,还有,你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
“离儿你又中毒了?”红姨紧张地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