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日总睡不安稳，惠婕妤的话让我惶惶难以度日，夜里总要被噩梦惊醒几次，整个人的精神也变得很差。我还是没有接到明宸的召见，我已记不起有多久没单独见过他了。

京中的情况，似乎风平浪静，听说易寒萧在大曲城赈灾的情况也颇为乐观。关于皇后被禁足的事情，在我以为胶着了的时候，我收到了皇后要见我的消息，是明宸准了的。

坤元宫一切如常，皇后娘娘依然端庄美丽，丝毫不见被禁足后的落魄，只是清减了些。“不必多礼了。”她难得地在我行礼之前免了我的礼，但是我并不理会，该行的礼一并做足，她也只是平静地受着礼。

“自从皇上把你从大牢里救出来，我就知道，你不会是他身边的过客。”皇后忽然这么说，让我有点莫名其妙，她接着道，“我去长安侯府，就是为了见一见你，不过烫伤你的事确实是意外。”

我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皇后说的是我第一次入京城，在街头被那个采花贼设计入狱的事。“我知道，是有人在茶杯底下做了手脚。”那次我给还是睿王妃的皇后奉茶，她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是安若素为了害我在杯底沾了一个昆虫。

“但是，如果知道今日的你竟然有这样的手段，我恨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杀了你。”她忽然发狠，声音冷似寒冰，脸上却依然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淡淡一笑，人都是只知道怪别人，从来不知道检讨自己。“可是皇后娘娘，我为什么会做这些事你可曾想过？”

皇后颇为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说：“你觉得自己很委屈，是被迫还击是吗？我问你，你是否又想过，我是什么时候开始对付你的，你初进宫时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真心，我甚至还想给你换寝宫让你接近明宸。你从来不会知道，你的存在对别人来说就是一种灾难！”最后一句话，她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如常地说：“还记得你眉间印记显灵那一次吧，皇儿啼哭不止，甚至过后皇上认为是我对自己的孩儿下手，派了青鸾入驻坤元宫，名为保护皇儿，实则监视我。虎毒尚且不食子，我在他眼中竟是这样的人吗？那次的真相是，有人以皇儿的性命威胁我，让我破坏皇上和你之间的关系，或者杀了皇上。”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是什么人要这样威胁你？为什么不是杀了我。”

“我问了和你一样的问题，”她苦涩地笑了，“为什么没有第三个选择，为什么不能杀了你？但是没有回答，只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