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8一盏情灯为谁痴

白亦辰的前世,一定是佛前的一盏明灯,而素浅歌的前世则是一个富家千金,到他所在的寺庙里上香还愿,她虔诚地跪在蒲团上,闭着眼睛,双手合十,静心祈祷,然后叩首。身为明灯的他,正是因为这惊鸿一瞥,生了情丝。

情灯说:“我要追随那美丽的姑娘去凡尘间。”

佛说:“痴儿,莫要为了这惊鸿一瞥而放弃这安闲的日子,去奔赴滚滚红尘。”

情灯说:“我不悔,哪怕没有回报,只要能爱她,和她在一起,我想让他幸福。”

佛嗟:“痴儿,佛门为你大开,凡间苦难多,累了就回来,我佛慈悲,不会怨怪你离了我佛门。”

情灯耗尽灯油,只为来世与他心中的姑娘相聚。

正是因为前世的渊源,他才在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心生好奇,亦是惊鸿一瞥,造就了此世情缘。正是因为前世的一瞥,他才会在她落水之时赶紧下水将她救起。他注定要为她沉沦,付出,就像前世耗尽灯油,今生亦要倾尽所有。

他疑心素浅歌的身份,但心里却有声音告诉自己,要相信她。他便将她带进了王府,想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

他对她一次次纵容,将她渐渐推到了风浪口,在他允许她做回自己后,她每次都迎刃而解,她强调自己的目的是为了荣华富贵,他将信将疑,这样一个女子,为了接近自己,就为荣华富贵?

素浅歌将自己变成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在他面前耍心计。自从做回了真正的自己,她毫不避讳,敢作敢当。他前世对佛祖允诺过会让她幸福,今生便对他宠爱有加,那是一种无理由的宠爱,无理由的纵容。

有一个女子,天越二年黏上了他,天越四年嫁给了他。那是司滟。她身为司丞相的女儿,嫁给了辰王,做侧妃,她毫无怨言,对她来说,嫁给白亦辰,就是天大的幸事。可是白亦辰不明白.一个女子若是痴爱上了一名男子,她可以为那名男子,低到尘埃里去,他亦不明白。因此才伤了那颗少女心。

白亦辰对司滟,不是没有动容过,只是他前世的对佛祖的许诺里,并没有司滟这个女子,他是为素浅歌而来到凡尘间的,其他女子对于他来说,都只是他的过客,他也只是其他女子的过客,他只为素浅歌一人停留,为他掏出心肺,为他含痛流泪。

爱上她以后,她的一颦一笑,甚至是微微一侧头,轻轻一提裙,都让他铭记在心。

可他还是伤了她。

在素浅歌第一次小产的时候,他哭了,亦伤害了她。他找来乐伎清雨,宠幸她,爱怜她,只为素浅歌能怒气冲冲地过来,说一句她才是王府里的女主人,可是她没有。她杀了自己未出世的孩子,她认为自己造成了一个不可弥补的错误,她认为自己深深地伤害了他,便甘愿承受他带来的伤害。她本身,就存在一个伤害他的身份。他爱上的,是敌人安排的细作。

对于素浅歌的过去,他一概不知,就算去查,查到的也只是忻州素家女儿的过去,没什么人知道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素浅歌说自己就是,白亦辰让人查了多次,未果。

在遇到冰儿之前,她不会哭,不会笑,他就在想她究竟经历了什么事,难道她真的是素家女儿,因为父母双亡,才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更加好奇了。就是这好奇,让他陷得更深。

他向曹妈妈询问关于素浅歌的事,她讲的很详细,却又不是很详细,不过,想想曹妈妈也没有理由拿这件事骗他。他对她的猜疑,被岁月打磨,成了沙粒,成了碎末,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与素浅歌做戏,为了一时尽兴?谁也回答不了。

她在他的乐舞苑里胡闹,扇动那些乐伎来扰他清闲,让向来清静的王府热闹了起来,这让他疑惑了,她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就应该自己去争取接近自己的机会,为什么放任这些乐伎来招惹自己呢。他当然不会知道是素浅歌想要过几天清闲日子。司滟来找碴,她偷鸡不成蚀把米,为白亦辰为素浅歌建小筑提供了一个条件。

白亦辰特意为素浅歌建小筑,对多少女子来说,都是求不来的事,那些乐伎更是咬牙切齿手帕都绞乱了,司滟还以为那是为自己建的,知道并不是这样后,一点尴尬的神情都没有,倒是非常气恼。她十分讨厌素浅歌,因为素浅歌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她一直都有势在必得无人能争夺的自信。司滟不知道素浅歌有什么好的,做作不真实,白亦辰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她。

在她愤怒地问出这句话时,白亦辰就说,就冲这点,你没有素浅歌做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