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念深将手中剥好的橘子塞进了她的口中,说道:“现在顾家成了整个江城的笑柄,他们恐怕不会轻易原谅穆赦和你。”
顾宴鼓着腮帮子嚼着口中的橘子,点了点头,其实从顾梨早上的态度她就能看出来,虽然不是她指示的,但是她也是直接原因,怪她倒也正常。
只是希望他们别不认她,毕竟她在这世上还能算得上亲人的也只有他们了。
陆念深似乎勘破了她的心思,问道:“你打算怎么挽回?”
顾宴想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说道:“还能怎么挽回,上门道歉呗。”
顾宴打定了主意,等她出院了就登门道歉。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身上的伤疤虽然多,但是并不深,好的还算快,然而脸上这一道,莫晚清却是下了狠手,过了许久也没有要愈合的迹象。
顾宴问了几次医生,他们安慰她,让她别急,可是顾宴怎么能不急。
从住院到现在,她还没有照过镜子,一是医生不让,二是她自己其实也不想照,但是这么久了脸上还贴着纱布,让顾宴不禁有些急了。
于是这天顾宴输完液,然后走到了走廊的洗手间,病房里的镜子已经被陆念深撤了。
到了洗手间的门口,顾宴的步子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踏了进去。
站到镜子面前,顾宴一点点抬起头,镜子中的人也随着她的动作抬起头来。
苍白的面容,有些凌乱的头发,顾宴伸手将头发理了理,这才抬手慢慢撕下了右颊上的那一大片纱布。
待纱布完全被掀开的时候,顾宴似乎不能承受,猛的向后退去,难以置信地看着镜子中的人。
那还是她吗?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几乎贯穿了她的右脸,外翻的皮肉被一道道丑陋的线连接在一起,上面还沾着白色的药,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顾宴猛的向后退去,手指颤抖着将纱布胡乱贴好,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还碰到了脸上的伤口,疼的她叫了一声。
顾宴已经没有勇气再看第二次,跌跌撞撞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住,不露出一丝一毫。
中间有护士来了两次,叫她换药,顾宴只当没听见,怎么也不肯把头探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