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闻言一愣,就问道:“进山?进什么山?”
寸头眯着眼,指了指木板房后方远处的一座山头,道:“就那一座,峨崲嶂,山顶有一个蛊坛,要驯服你体内的媾蜮,就要进行一次祭祀。”
一听到祭祀这个词,我心里就隐隐不安起来,各种在神坛前放血割肉的画面就在脑海中浮现,觉得自己身体又得受皮肉之痛了。
思忖的片刻,寸头已经回了屋子里头,留下我跟程滇在外头面面相觑。
次日清晨,天还未完全光亮,寸头就过来敲门将我叫醒,我浑浑噩噩地朝窗外瞄了一眼,看天色,估摸时间也就是凌晨五点左右。
屋子外面,程滇正坐在阶梯上,垂着头一直晃,似乎在打瞌睡,而麻叔在一旁蹲着,将一些香烛宝蜡等拜祭的东西放进一个竹篮里,在门的旁边还搁着四个深红的大号登山包。
我愣了愣,问:“他们两人也去?”
寸头就说道:“那座山不好爬,多个人以防不测。”
“爬个山而已,犯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吧,要带这么多东西?”
麻叔就笑一声,把竹篮拎到一旁,说:“山不好爬,不是单说路不好走,荒芜人迹的深山里面,是什么玩意都会遇到的,不是你们平常那些公园的爬山,在我们这边大山,你一个不留神,就有可能把命子给丢了,况且那峨崲嶂看着离咱们很近,但实际走起来,起码得两天才能赶到山顶。”
听到这话,程滇立马抖了一下身子,扭过头来,笑了笑,说:“那个寸头大哥,我文不行武又不行,跟你们去恐怕是个累赘,要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
寸头就说:“你必须去,道爷吩咐过,你们两人不能离开我的视线。”
麻叔道:“都别说了,趁现在太阳还没这么毒,赶紧上路。”
话落,几人动身各自把背包扛上,再将一些零碎的东西都收拾妥当带走。
麻叔也是嘴巴耐不住的一个人,像导游一样,一路上兴致勃勃地给我们讲了很多过于他们寨子的事情。
这峨崲嶂位于寨子西边,山脉绵延,长势高险陡峭,终年迷雾缭绕,加上常有毒虫蛇兽出没,峨崲嶂长年都无人涉足。
峨崲嶂也叫关阴山,寨子里的人都对这大山怀有神圣的敬慕之心,山底之下还有一处专门供奉山神的小庙,被称为“舍公”,逢初一、十五,寨子里的人都会来供奉,以此求得风调雨顺。
这里的很多习俗我是完全没听过的,像他们进一次深山,都要去到山脚的舍公庙拜祭,俗称开山路,麻叔篮子里放的檀香和宝烛等东西就是用在这舍公庙的,我原以为是留在蛊坛上祭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