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四周响起的议论声,暮雪面色愈发难看起来。陌殇根本便不信楚曦哲的话,那番说辞分明便是楚曦哲在自说自话,明眼人一瞧,暮雪对楚曦哲根本没有半分情意,又怎么可能默认他的提亲,而那什么肌肤相亲的鬼话,他当夜即刻寻去,楚曦哲充其量是给暮雪肩头伤口解了毒,若那都算肌肤相亲,他和暮雪都算得上行过鱼水之欢了!
楚曦哲这是想逼婚?好,很好,太好了。见暮雪一张俏脸都被气得绯红,陌殇突然敛了怒气,他很清楚慕雪的性子,准备冷眼旁观,瞧着楚曦哲异想天开地一头撞在死墙上。
和陌殇想的一样,暮雪也以为楚曦哲这是在逼婚,他对她只一日态度大变,不可能没有理由,暮雪思来想去也问题也只能是出在那暴龙弩上,忘恩负义的东西。
“肌肤之亲?呵呵,我倒不知我救了楚丞相,受伤过重被楚丞相抱着前去就医,就这点程度便能算得上肌肤之亲了。我救楚丞相的命原来就是等着楚丞相来败坏我名声的?好个同生共死之义,互救之情,今日我……”
暮雪杀气腾腾,可还不待她说出任何狠绝之话来,楚曦哲便又黯然一笑,倏忽长叹一声,接着用他暗沉却清晰的声音打断她的话,道:“看来是哲误解了雪月的意思,哲倾慕雪月,自然不会做任何叫雪月为难之事,即哲的提亲令雪月愤怒至此,那么哲今日不再提此事便是,但是哲万不会放弃雪月。哲多亏雪月相救才能活命至此,一些东西便作为谢仪留下,如此雪月当不会生气拒绝了吧?”
楚曦哲言罢不待暮雪反应便广袖一挥,道:“来人,将红绸抽去。”他说罢,又迈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笑望着坐在地上鼻青脸肿,一副闹不清状况的南宫暮雪道,“方才哲于摄政王所提之事暂且作罢,来日哲赢得佳人心当再度登门,告辞。”
楚曦哲说罢转身,竟是再不停留地往府门外离去了,随着那蓝色的身影,他带来的一众侍卫也已按着吩咐迅速地将红木箱子上代表聘礼所用的红色绸缎全部抽掉,又带出了盛府。
既没了红绸缎自然算不得是聘礼了,既没有下婚书,自然也不能算提亲,既楚曦哲说今日所提之事暂且作罢,那自然便也不算订了亲,这更不是逼婚了。那今日闹的这一出到底算怎么回事?
转瞬间楚曦哲已带着寒渊的人消失在了南宫府中,走的那叫一个干净利落,只剩下一地红木箱子,一箱箱珠宝珍玩在昭示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象。
南宫府的下人们面面相觑,搞不明情况,可暮雪耳边却还回响着方才楚曦哲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时,他传音入密的那句话,眼前还闪动着他微微侧头笑瞧她的那一眼。
他说,“雪月,你既不愿,我又忍强迫?今日,不过是想你知道,我,是认真的。诚如所言,哲的命确实很值钱,谢礼退后,以后概不再付了哦。”
这个人他来南宫府并不是为了提亲下聘,他是要借此告诉她,他对她是当真的,他是要用这种法子让她正视他,记着他。兴许他还知道她缺银子,在和秦岚合作搂银子的事儿,所以他便当真送了这救命银子来。
倘使没有先前的事儿,她看到这满院子的珍宝定会万分开心,可如今,这心里为何总觉怪怪的,连带着她最喜欢的银子都如此碍眼起来。看着它们便好像眼前有一双眸光似雾下深海的眸子在盯着她,真真该死。
陌殇方才也是气急攻心,一早上便被扰的六脏打结,根本就没料想到楚曦哲下聘是假,借此宣战才是真,只怕今日之后全轩辕城,接着是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他楚曦哲要迎兰蒂圣域雪月郡主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