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闻言却笑了,甜美妩.媚,道:“以关心为名,这倒是真是个监视的好借口。我平素最讨厌别人插手我的事,更讨厌有人强势地插手我的事,你若真想得到我的心,就现在对我的这点用心程度可是不够的。风筝线扯得太紧,那风筝很有可能不是到你手上来,却是挣断了线自行飞走飞远的,男人,想要我的心可要再用点心,好好琢磨琢磨才成哦。”
暮雪说着,勾着唇,娇俏一笑,抬手放肆地拍了拍陌殇的脸,这才似挑.逗又似鼓励般在他脸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下,在他呆滞间,一把推开他,跳出他的怀抱,扭身出屋而去了。
方才陌殇分明感到暮雪是生气了,按她的性子,这气起来定是要大闹一场,或冷言冷语,或不惜出手,非闹得他妥协才成的,可他没想到,她竟直言她讨厌他插手她的事,还叫他多用点心思……末了还逗小猫般地亲了他一下。这倒叫他感觉,高高在上的那人一直是她,是她瞧他可怜这才赏赐了他一个接近美人,一讨欢心的机会,他该感恩戴德一般。
这女人可真是……陌殇瞧着垂落下来的湘妃竹帘挡去了暮雪的身影,抬指抚了抚被暮雪亲了下的侧脸。这女人肯主动告诉他,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了,陌殇明眸荡过清风月明般的涟漪,端起暮雪吃剩下的那盏茶浅抿着,不由扬唇一笑。
看来以后是不能再派人跟着她了,不过方才他们明明在说轩辕逸筠的事情,怎么他这醋劲儿还没酿出来倒被她不声不响砸了酿醋坛子。
蝉声躁躁,过午之后,外头太阳炙烤着大地,热气蒸腾,已是一日最热之时。屋中,暮雪补眠听到院中动静悠悠转醒唤了声馨瑶。
片刻,馨瑶便进了屋,道:“京兆尹来人了,此刻正在前院花厅和老爷说话,大夫人已被押出了柴房,小姐是苦主,自然也是要到堂的,奴婢伺候小姐起身吧。”
柳妈妈前去京兆尹自首本就是暮雪安排的,闻言她点头起身,一番收拾,暮雪到花厅时,正见两个衙役押着大夫人过来。大夫人早不见往日的威风气派,端庄富贵模样,虽是收拾了妆容,但却形容憔悴,满脸惊惶,像是一下子老了二十岁。
暮雪扬了下眉,站定,瞧着大夫人一步步走近,今日她会替死去的南宫暮雪讨还公道,将大夫人加诸在暮雪身上的一切都悉数讨还回来,希望那个可怜又可悲的少女在阴间能了却恩怨,转世为人,下辈子别再那样懦弱可欺了。
大夫人昨夜见过南宫宸皓,寄希望于南宫宸皓能阻止暮雪,护着她,可谁知今日没得来好消息,却迎来了京兆尹来锁拿她的衙役,果真是柳妈妈前去京兆尹告了她一状,此刻大夫人心里极度恐惧。
见暮雪一身明艳的紫裳站在不远处,高贵而冷然地盯着她,她只感暮雪的目光像在看一只濒死的蝼蚁,没有恨意和快意,甚至还带着些叹息般的悲悯。可这目光,却令大夫人浑身发抖,差点腿一软跪倒在地上,明明天上挂着火热的太阳,地上甚至都冒起了可见的热气,可大夫人却觉浑身冰寒,半点热意都感觉不到,冷汗出了一身。
她腿一软,衙役便强硬地夹住了她的身子,生拉硬拽地挟持着她往花厅走。大夫人眼瞧着离暮雪越来越近,恍惚间她好像是瞧见了暮雪的母亲叶离,那个女人相貌并不出众,出身更是卑贱,但是通身的气派却比她这个王府嫡女更大,一身气质更是出众。就是因为这些,老爷才被狐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