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骏知晓,每次太子抚弄扳指,便是遇到了费神之事,在凝神静思,而他沉按那扳指不动,便说明遇到之事值得费神,他跟随太子殿下十数年,也不过见此情景两次,却不想今日太子殿下竟会因一个女子而百思不解,郑重至此。
他细想太子殿下的话,也确实一针见血,事实果是如此,不由双拳握起,惊呼一声,“这个女子心机太深,太是可怕了!”
风尘逸闻言却未语,只是睁开了半闭着的眼眸,沉声道:“五日后英帝设的洗尘宴,本宫允了,届时本王会携静和公主一同前往。”
太子这次带静和公主来兰蒂圣域,英帝不敢怠慢,早便令人来请,说是在宫中设洗尘宴,为太子和公主接风洗尘,可太子原本并未允,没想到如今秘密到了兰蒂皇城,竟会因为南宫暮雪而改变主意,太子这是要会会那南宫暮雪吗?
太子的主意一旦定下,不会更改,这个女子竟有本事令太子为其改变主意,当真令他难以置信。白子骏想着,忙躬身应了。
那边,马车已经回到了南宫府。府门前正一片喧嚣,待马车在府门停下,馨瑶已率先撩开了车帘,探头往外看去,只见府门前正停靠着数辆马车,马车上安置着不少珍奇古玩,大件家具,并锦衣华被等物,还有一群奴才正在卸车。
馨瑶一诧,实在搞不明白这是在闹什么,倒是那边车旁一个南宫府的小丫头匆忙躬身碎步跑了过来,盈盈地福了个身,便脆生生地道:“二小姐回来了,奴婢给二小姐请安。”
馨瑶显然还不适应这种天翻地覆的变化,愣了一下,这才冲那小丫头问道:“这是在干什么?”
小丫头一笑,方回道:“馨瑶姐姐还不知道呢,这些珍贵物件和家什都是青王府送过来给二小姐的,奴婢们正将东西卸车给二小姐送回院子里去。”
她言罢,已有一个身着锦衣的中年男子快步过来,冲着马车施了一礼,道:“小人是青王府的管事,奉王爷之命来给二小姐送物件,这些东西都是宫中内造之物,有九节錾云龙纹八棱赤金蓝宝暖熏炉,羊脂美玉汝窑花囊,雕花绘彩花鸟雕刻血玉笔筒;饮兰居士手绘《墨兰》画卷,南海山翁亲绘渔翁垂钓图,如云纱一匹,绣刻丝瑞草云雁广袖双丝绫鸾衣两件,曳地水袖百褶凤尾裙四条……”
青王府的管事嘴皮子极为利索,片刻功夫便滚瓜倒豆子的说了一串。
暮雪挑眉,这些东西,旁的不说,单那饮兰居士手绘的《墨兰》画卷便是价值万金也难求的宝物,那南海山翁亲绘的渔翁垂钓图也是存世极少的珍贵画卷。还有如云纱,乃是贡品纱,听闻八国一年也就产两匹,可这两匹布却是八国来分。
像兰蒂圣域这样的小国根本就弄不到多少,以前大夫人得了一块如云纱的帕子,便曾日日拿着好生炫耀,可如今轩辕修筠出手便是一整匹,到底是皇后的爱子,不一般啊。
只是如今和轩辕修筠定亲的南宫暮雪已经没了,他再来献殷勤是不是太晚了一些,更何况,南宫暮雪一个琴棋书画样样不通的草包,这好画也不会欣赏吧。
暮雪讥诮地挑了下唇,依旧靠在车厢上,并不露身,只扬声道:“劳管事走上一趟了,只是世人皆知我南宫暮雪不识文墨,你家王爷送这名画来,是讽刺于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