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药童提着早已准备好的药箱、端着净水、捧着纱布过来。

药童苦着一张脸,快哭出来了,“王爷,若您再不让属下给您换药,你真得锯了这条腿了。”

这药童是军医手下的徒弟,军医千交代万交代,让他监督着摄政王,不要下地行走,每隔两个时辰换药清理伤口。

可一路上他催了无数遍,摄政王只当听不到。

甚至还下了马车装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大大咧咧地去农户家拜访——

他看到王爷走路的时候,只觉天都塌了。

美色误人啊!

“说什么胡话呢!”

玄翼瞪了药童一眼,扶着车壁准备下去。

云清絮见状,皱眉问道,“天寒地冻的,下去做什么?就在车里换吧。”

玄翼正要推拒,那药童已迫不及待地将药箱打开,取出其中的工具和伤药,拿起一把剪刀,一刀下去,就裁开了那衣角下的纱布,往后一扯——

血肉模糊的伤口,暴露在三人面前。

云清絮看着那伤口,彻底怔住了。

怎么会……这么严重!

整条右腿像是被巨物砸中一般,膝盖以下的位置,已看不清腿的形状,只能看到森森的白骨。

膝盖以上,白,皙的皮肤全部变成黑青色,几乎肿成两倍,带血的纱布缠在那淤肿的腿上,勒出一道又一道狰狞的血痕。

云清絮捂住嘴,掩饰住自己的惊呼,看着那药童用竹镊子将那渗血的纱布一缕一缕的取下来,无法想象玄翼支着这么一条腿,是怎么面色如常的去李家将她带走,又一路心平气和没有任何反应的……跟她坐了这么久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