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内殿。
太后倚在宽大的迎枕上闭目养神,不远处的金丝楠木的桌子上放着纯金镂空的四鼎香炉,昂贵的檀香裹着一丝兰花的香味飘出来。
年轻的宫女站在一旁打着扇子,殿内虽放着冰鉴,可还是少不得蚊虫。
太后身娇肉贵,她们自然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慈宁宫的管事姑姑芍药,不到四十岁,身着檀色短衫,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站在殿外接过宫娥递过来的水,轻抿一口,换了换才挑帘子进殿。
太后没有睁开眼睛,听到动静,开口问道:“打听清楚了?”
芍药姑姑躬身来到太后身边,接过宫娥手中的团扇,轻轻地摇:“回太后的话,奴婢打听清楚,是英勇侯府的朱娉婷,不知从何得知,您有意将礼伯公府的五小姐木玲珑召入宫,便起了别的心思。奈何骠骑大将军的女儿诸葛明珠一晚上都在木玲珑身边,她不得下手,便将目标转向三小姐木灵婉,想着两人都是礼伯公府的小姐,谁出丑对方都不会好过。这才办了糊涂事。”
太后慢慢睁开眼睛,浑浊的眸子逐渐清晰,芍药姑姑扶着太后坐起来,将迎枕放在背后。
“都是些不中用的东西,这会儿掐尖,真有本事去找木玲珑。”
芍药姑姑替太后吹着肩膀,笑道:“太后看上的人,她哪有本事动,还不是挑软柿子捏。”
太后轻哼一声,眸底闪过一丝阴狠:“英勇侯夫人前段时间入宫,哀家还想怎么突然来的勤,原来是为了她女儿。”她叹了口,保养得到得脸上闪过遗憾:“若是早两年就好了。”
芍药姑姑接话道:“那丫头倒是个实诚的,听说在府上闹了许久,英勇侯夫人没办法,不得已厚着脸皮入宫,可临门一脚时,还是没开口。”
“哼,没开口?哀家看是不好意思。”太后咳嗽一声,身边的宫娥递上温茶,她抿了一口,感觉嗓子舒服不少:“两月前,英勇侯在朝堂上被摄政王训斥,若不是哀家替他求情,这会哪还有英勇侯府。刚消停没两天,又惹事。”
“太后仁慈,他们才敢放肆。都是和先皇打江山的老人,这些年您没少照顾,他们这般糟蹋,再多的情义都有消耗殆尽的一日。”
“她们如你这般想得通透就好了。”太后上了年纪,平日里后宫前朝都要管,折腾一会儿便撑不住。她舒服的闷哼一声:“你这件事怎么办?”
芍药姑姑憨厚地笑了笑:“事关朝廷大事,奴婢不敢多嘴。”
“让你说你就说。”太后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