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天气要比沧州的春天晚来那么几天,虽已入春,生了绿意,却并不明显,依旧带着几分萧瑟之感,城门内的百姓纷纷家门紧闭。
一块巨石之上,一袭身着轻甲之人坐于其上,见他一腿弓起,手腕嘘嘘的搭在上面,指缝夹了一封书信,随着烈风吹的簌簌作响。
此处是他们最近攻打下来的一座城池。
北域面对闻人荣极的猛烈攻击节节败退,仅仅是几个月来,一袭重甲骑着大马的男人带兵出现,便将对面吓破了胆。
不战已退。
如今坐在高高的巨石之上,俯视而下,这里一寸一寸的土地,尽数归于大金,先前被掠夺的城池,一寸一寸被收付,心情是何等的热血。
直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闻人荣极眼眸动了动,身形却未动。
杨程上了巨石后,同他一样坐在了一起,俯瞰着下方:“大家都在等着王爷喝酒庆祝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闻人荣极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书信递给了他,姿势十分随意。
杨程看到书信后,啧了一口:“穆松玉竟然死了,嘿,我还想着要怎么到京城去给我妹子报仇呢,这么死倒是便宜他了。”
随后目光落在直视远方的那张锋利如刃的侧脸上,只瞧到一片锋芒之色:“怎么?担心妹子啊。”
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杨程将信一下一下的撕碎,随手一扬便随风扬去,听他道:“王爷不必担心,我那妹子虽然瞧着柔弱,可却不是个简单的,这些事情,不会让她烦恼。”
前世见惯了生离死别,穆念安早已看淡。
闻人荣极目光这才偏向了他,语气随意问:“有酒吗?”
杨程从腰间解下一个酒囊,递给了他。
闻人荣极拔开了盖子,一饮而尽。
这酒灌的猛,有几缕顺着唇角滑过喉结,没入了衣襟中。
杨程看着闻人荣极喝酒差不多了才道:“王爷好歹给我留些,我妹子可叮嘱了,你要少喝酒,若是被她知道,我私下给你喝酒,不知要怎么念叨呢。”
闻人荣极将酒还给了他,手背一抹嘴角:“她不会。”
又看到他身边没有往日跟着的小尾巴,道:“文竹呢?怎么没跟着你?”
“那小子被大家伙拉着喝酒去了,知道他不胜酒力,便说要撑一撑他的酒量。”杨程咧嘴一笑:“也是该练练,好歹是个男人,喝点酒便脸红娘们唧唧的,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