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殿内,所到之处,目之所及一片狼藉,到了前殿,便看到淑贵妃躲在众宫女身后面露惊恐,而始作俑者则坐在贵妃榻上半依着身体,低头细看自己的指甲,端的是一份贵气慵懒。
听到动静后斜斜抬头,唇角深陷,似叹息般从红唇中溢出一声:“君延,好久不见。”
闻人荣极脚步猝然一顿,眼中闪过惊异。
坐于贵妃榻的少女一身素白,眉宇却无半分稚嫩,双眸本该是柔软温情,可如今却满是见到故人后的感慨与叹息。
这般神态,这般言语。
余挽容!
想到方才陛下见到穆念安时的模样,小李子看到穆念安的眼神带着敬畏,低着头不敢看她,腿肚子都在打颤。
真是见了鬼了,真是见鬼了。
闻人荣极定定看着穆念安,他从不信鬼神一说,可端看面前穆念安的神态,竟同余挽容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般。
尤其是当他看到穆念安起身,先是理了理衣摆,将其整理好,又将耳边鬓发在指尖转了半圈后方才勾至耳边,闻人荣极瞳孔缩了缩。
这个小动作是余挽容生前的习惯。
见她款款来到自己面前,抬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左右端看片刻后,笑了,眼角露出细纹:“倒是长大了不少,瞧着唬人了。”
分明是如此年轻的面孔,神态却老气横秋,该是感到违和的,眼下却让人感觉到并无任何怪异,仿佛,她本该如此。
“你——”
闻人荣极喉结滚动,看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只觉声音发紧:“你是谁?”
穆念安笑了,眼神颇有趣味,随后她耸了耸鼻子,道:“你又受伤了?你身子异于常人,受伤不得,先前的话白同你交代了。”
他身子异于常人,只有余挽容知道,也会时常在他耳边念叨不能受伤,如今这番话一出,闻人荣极嗓音暗哑:“容……姐姐。”
“乖孩子。”穆念安抬手欲要摸他的头,举起却发现二人身高差了许多,又放下了手,感慨道:“果真长大了,物是人非。”
闻人荣极心头大震,目光凌厉:“念儿呢,她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