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吉姆龙母方面,鸦雀无声。
巴雷斯侧卧在里特身边,静静等候,它用它的声音呼唤着里特的名字,想要里特尽快醒来,而处在昏迷中的里特丝毫没有动静。
一团浓密的乌云遮掩在雾瓦罗号的周围,云层间闪电密布,径直击打在船舷上。乌云越来越大,最后完全遮掩了龙母的视线,在龙母上的马修等人刚开始还能看见雾瓦罗号的模糊身影,到最后便什么也不能看清楚,凭任那雾瓦罗号消失在他们面前。此此追击战斗终于以失败告终。许多人不禁懊悔地叹息着,同时也因为这来路不明的时空膜影响下,变得畏首畏尾,不愿轻易动弹。
在被包裹在乌云中的雾瓦罗号,闪电的影响更为强烈了,不时有巨大能量的闪电击中在每个人的结界膜上,随着清脆的破裂声,结界膜应声而破,被限制自由的水手们终于解脱出来。他们疑惑不解,呆滞了几秒钟后,眼光落在了甲板上堆积的同伴尸首上,一时间哀鸿遍野、痛哭流涕,整个雾瓦罗号陷入了巨大的哀思当中。
“莉娜!”扎克不动声色,喊着:“你清点一下水手死亡的人数,找几个人将死去的同伴尸首暂时放进货舱里面,等我们到了维那港后再好好安葬吧,还有把那些恶心的噬尸兽尸体统统给我丢下船去!”
说到这里,扎克对准一具噬尸兽的尸体狠狠踹一脚,发泄着心中的怒火,他大吼道:“这笔账,我记住了,若有机会我定要到马修面前讨回来,妈的!”
水手们的神情各异,有的愤怒暴躁,有的黯然神伤,有的依依不舍,有的甚而流出眼泪、哽咽不停。他们抱着牺牲伙伴的尸体,陷入无比的酸楚之中。在扎克的命令下,一些人开始将尸体运往指定的货舱。雾瓦罗号在刚才的混战中总共死亡38名水手,而幸存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治疗班的魔法师开始紧急救治,一时间甲板上变得异常繁忙。
扎克赶到内舱查看里特的情况,当然他最关心的还是菲丽丝是否受到伤害,在听闻菲丽丝所见所闻后,扎克唏嘘不已,斜眼觑视不省人事的里特,眼神间流露出不齿的表情。同时对于亚恩其实是另一个世界的调和者这件事感到惊讶之极,不过想到亚恩之前的种种表现也就释然。他明白了正因为巴雷斯知道亚恩是调和界的人,所有之前他才会赞同让亚恩上船。
“哼,亚恩那家伙的真名叫什么呢?”扎克问道。
“船长,他的伙伴都称他为李冉大人。”菲丽丝看着仍旧在昏迷中的里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怜之情。
“那个李冉取走了这个家伙体内的骷髅十字架?这可真是个麻烦的事情啊!”扎克烦躁地跺着内舱的甲板,他指着里特说道:“还有这个家伙,他居然将调和者最为重要的凭证给丢失了,他还算是神吗?李冉做的对,如果是我的话,就会毫不客气地取掉里特的性命!”
“船长!你怎么能这样?”
“哼,雾瓦罗号为了这个不成气候的家伙死了38名伙伴,还有几个伤势严重的人也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看情况是挨不过今天傍晚的!”扎克恨恨地说道,“我们为了他在外面拼死拼活,损失惨重,这个家伙却为了自己的感情一再干扰亚恩,最后竟然要帮助敌人来反对亚恩。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不可理喻的调和者。既然他现在已经不是调和者了,那么我现在就要将他丢下船去!”
话刚说完,扎克便走过去想抓起被他视为废物的里特。巴雷斯拦在他的前面,制止他说:“扎克,主人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挽回这一切,他必须得学会驾驭白色大蛇进入现代世界里去要回骷髅十字架,因此我们还有机会!”
“呸!我才不帮助这个废物!”扎克破口大骂。
“难道你忘记了对费尔里斯的承诺了吗?费尔里斯大人去世的时候,你答应过要继续为下一任调和者服务。”
内舱内一阵沉默,只隐隐约约听闻闪电雷鸣和伤员的声。扎克默不作声,他因为巴雷斯的话而陷入思绪,他又望着里特,喁喁而语:“我当然记得,我扎克宣过的誓言自然会义无反顾遵守下去!就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让里特登上雾瓦罗号。今天为了这个二十多年前的誓言,我已经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他仰起头,一声长叹息道:“调和者啊,是调节世界力量均衡的神,没想到我的人却率先被毁灭掉,真的是没有想到啊。”说完之后,他不再多说什么,颓然坐在甲板上,暗自神伤。菲丽丝关切地看着痛心疾首的扎克,她看见扎克的双眼已经开始湿润,那是为牺牲伙伴而触痛内心深处。巴雷斯默默不语,它慢慢地走到里特身边,静静地守候他,直到里特苏醒为止。
当笼罩在周围的乌云消失殆尽后,雾瓦罗号上面的人发出一阵惊呼。原来只一会儿的时间,那片神秘的乌云已经带着大家穿越了鲁伦堡草原,来到了克拉托亚东海岸线最大的港口维那港的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