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连绵,波澜不惊的阴霾如霜冻般冰封了自己的心脏,这秋冬交替的时节竟然泛起了白色的细小雪花,让周围的一切披上了一层凄凉的外套。那一缕青纱现在为谁而飘,她觉得自己的人生有些像是一场游戏,现在游戏结束了,那些和自己一起玩游戏的人们带着伪善的面具,在如洪汛般的人流中和自己渐行渐远。
脚步有些沉重,可是她仍然走着,纵然前方的路被荆棘覆盖,她还是要走,因为这是她的路,或许自己的出生,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或许自己真的不应该像现在一样,殘喘流离般的活着。
医院长长的走廊上,是她拖着疲惫的身躯,每走一步,她都觉得脚下那般刺骨的疼痛。母亲魏淑芬和那个人的妻子,都在眼前的这个病房里,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要用怎样的态度来面对这两个女人。
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两根结实的麻绳捆绑着,她就站在这里,而那两根绳索把自己束缚的越来越紧。
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母亲依旧闭着眼睛昏睡着,海伦正坐在萧楠的床前,手里捧着一碗粥,一口一口的喂给她。萧楠的眼睛里没有一点光彩,只是机械式的重复着张嘴闭嘴这两个动作。
“你回来了啊……事情办的怎么样啊?那里有吃的,自己去拿,我现在啊得照顾病人……嘿嘿。”海伦笑着看了一眼手中的米粥。
金美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躺着的萧楠。就是眼前这个女人的丈夫,害得自己失去了父亲,害得自己的母亲到现在都昏迷不醒,自己凭什么像现在这样照顾一个杀死自己父亲凶手的妻子?
眉头一锁,抿着嘴唇,走上前,打翻了海伦手中的碗……
海伦慌忙站了起来,一脸惊噩的看着金美儿:“你……你这是干什么?”
金美儿抬起头看了一眼海伦,抬起手指着萧楠:“就是她的男人,害得我失去了父亲,一个杀人犯的妻子,一个不共戴天的愁人,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善待她?”
海伦脸上一震:“你……你说什么?她……她是……”
金美儿走到衣架前,拿下了萧楠的衣服扔到了她的床上,回头看着海伦:“把她送走吧……”
“什么?她现在这个样子你让我送她去哪儿?”
“这个我管不着,总之她应该和她的丈夫一样孤独的死去……”
“什么?你是说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已经……”海伦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她,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的萧楠,眼底有一丝怜悯的表情。
金美儿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萧楠:“你知道吗?就在刚才,你的男人,你的丈夫在监狱里死去了,他在我对他的谩骂声中,带着我的恨意死去了,你现在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吗?你怎么不起来责怪我?怎么不打我?是我逼死了你的丈夫,像当初他杀死了我父亲一样,我杀死了他,你起来啊……你不是一直狠爱他吗?你不是一直像死人一样这样守着他过了好几十年了吗?现在你所爱着的男人的生命被我夺去了,你怎么不起来为他说话?难道你的爱根本不存在吗?”
萧楠只是呆望着金美儿的脸,没有一句话,一滴泪,顺着她的双眸流下……这是真真切切的眼泪,是一个植物病人流下的。
“你哭了?表示你能听懂我的话是吗?那你打我啊……打我……打我这个杀人凶手……”金美儿说着拿起萧楠的手掌掴着自己的脸颊。海伦上前把萧楠的手放下,拉起了金美儿:“金美儿,你这是怎么了?她只是一个植物病人,一个听不懂任何语言的病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