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鱼,阴婆婆煮了给你说是补你的身体。”
正说着,门口传来一阵声音,像是竹竿敲打地面的声音,回头一看,一个老婆婆正端着一个钵钵颤颤巍巍地走进来。
“阴婆婆。”男孩儿走了过去,先是接过钵钵,然后再扶着阴婆婆。
颜宛晴眼光微动,看着向她走过来的老人。
老人是真的很老了,背佝偻得几乎对折,和那小男孩儿差不多高,同样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灰扑扑地看不出颜色。
老人伸出了手,搭在颜宛晴的手腕上,老树枝丫似的手让颜宛晴想不自主地往后缩,但是意识阻止了,任由那根瘦得恐怖的手触碰自己。
“今天好些了吧,丫头。”
那个声音仿佛暮鼓晨钟,从地底下发出来的,初听时让人不寒而栗,现在颜宛晴已经适应了,微微点头。
“记忆恢复了一些。”
“肩膀的伤也恢复得不错。”
“还是年轻啊,扛得住,但是千万不能大意啊,这流产不比其他……”
颜宛晴的手突然握紧,白瓷般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很明显。
三天前,她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缓了好半天才慢慢想起。
那个时候就是阴婆婆给她看的病,说落下水的时候头磕着礁石了,估摸着头脑里有了瘀血,过段时间瘀血散了就想的起来。
只是到了今天她也只想起自己是颜宛晴,至于她为什么会掉海,为什么在这里,什么也想不起来。
然而没等她缓过神来,阴婆婆又告诉她,她流产了,孩子两个月大。
颜宛晴宛如晴天霹雳,目瞪口呆,哪怕是到了今天,她还是不相信,在自己的肚子里住过两个月的孩子。
整整三天,颜宛晴放空了自己的脑袋,努力地回想之前发生了什么,落海,受伤,孩子,那个声音,那双眼睛,还有自己脖子上的项链,那是她身上唯一的东西……
然而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