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找到了吗？”瑶山公馆里，戴辰问道。

管弈静坐在窗前，地上落了一地烟灰，从来一身利落的他如今看上去竟像是颓废的大汉。

双眼布满了血丝，青色的胡茬遍布，衣衫有些皱，似乎一直没有换过。

已经三天了。

距离颜宛晴坠崖已经三天了。

戴辰陪着管弈站在窗前，沉默不语。

他这辈子唯一安慰过的人就是戴瑶，其他人他还真的做不出来，看着这样的管弈，戴辰最后也只得叹一口气。

“节哀。”

管弈的睫毛微颤，目光开始有了焦距，转移到戴辰的身上，一字一顿，“她、没、死。”

他没有看见尸体，世界上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颜宛晴不在了，那她就是在的，她只是在生气，生气他没有好好保护好她，又把她弄丢了。

戴辰也不与管弈争辩，“搜救队今天就会撤回来了，已经三天了，还是什么都找不到，再找下去也是白费工夫。”

“谁让撤的！”管弈仿佛被刺激到了，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抓着戴辰的领带，双目欲冒火，“谁让你们撤的！给我继续找，什么叫白费工夫，她还没死！”

“管弈！”戴辰推开管弈的手，同样怒了，“我知道颜宛晴的死给你的打击有多大，所以我不勉强你，但是你不能逃避现实，我认识的管弈从来都是走在现实的前面，看得比谁都清楚，不是逃避的懦夫！”

管弈现在听不得一个“死”字，戴辰话刚说完，他的拳头已经挥了过去。

戴辰生生受了管弈的这一拳，强按住他还要再继续的手，“你比谁都清楚，颜宛晴回不来了，坠海的生还几率有多大，坠海三天的生还几率又有多大？管弈！”

“你知道什么，我说了没死就是没死，人给我继续找，看不到那具……我是不会信的。”

管弈突然丧失了所有的力气，任由戴辰动作，喉咙堵得不行，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总想挣脱而出。

“哭吧。”戴辰突然软下了声音。

管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将自己整个人缩成了一团，仿佛这样就有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外壳。

大概所有人都没有见过这样的管弈，最脆弱的，最绝望的，像生却死。

戴辰始终站在管弈的身侧，静静地抽着烟，似乎没看到管弈微微颤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