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目光,目光从自己脚背挪到旁边,萧深就站在她的身边,他的脚上穿着深蓝色的靴子,深蓝色的锦缎上以银丝刺着暗绣,大气而古朴,只是原本白色的鞋底上沾满了污秽,那时,苏倾倾心里有种感觉,好像替他擦拭擦拭。
她嘴角微微扬起,带出一丝笑意来,好像他的鞋子都是这种深蓝色以银丝刺绣而成的,在现在这种大家七嘴八舌问着萧深话的时候,她居然还能安下心来打量萧深的鞋子的尺码,她居然心生出一种想要给他缝一双鞋的冲动。
她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
她摇了摇头,想要把这种念头从脑袋里摇出去,“苏倾倾啊苏倾倾,果然说恋爱里的女人智商为零,你居然想要去做手工?”
曾经在读书的时候,她也喜欢过一个学长,那年冬天,她买了一大团毛线说要给学长编织一条围巾,等围巾做好的时候,她就去向学长告白,结果,冬天过去了,夏天都来到了,她的围巾才勉强织了一寸长,可是,学长身边已经有了另外一个女生了。
这件事对苏倾倾打击很大,可以说彻底的摧毁了她做手工的心。
现在骤然浮生出这个念头,她立刻打消,她宁愿去挣钱,也不愿意在手工上多浪费一丝功夫。
寰琊走过来,他看了看萧深,他的声音喑哑难听,“什么情况?”
萧深把刚才对众人说的话又再复述了一遍,然后他便不再多言,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的师傅。
两人对视片刻,寰琊最终先挪开了眼神,他黯然喃喃说了一句,“你长大了。”
“你师姐她可有什么话留下?”提及那个陪伴自己十几年,无时无刻不悉心照料的曾荣意,他心里有些酸楚,她的一生那么清苦,倒头来却还是为了家族,为了血祭大阵献身,想到这里,脑海中浮现出曾荣意笑着时候模样,她一笑起来脸颊上的两个酒窝又深又可爱,可是以后他都再也见不到了。
“师姐说,她不后悔,师傅也别介怀。”
“不后悔……”他听到这句话,原本佝偻的背影越发驼了些,他的眼眶红了红,“不后悔啊,她说她改变不了她的出生,就只能接受,可是没有谁问过她究竟想要的是什么,我这个徒儿就是傻啊。”他絮絮叨叨的说着,心里满是对曾荣意的想念和替她的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