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不签约这个问题，不是陈默和吴予能决定的，是律师决定的。

10月9日，也就是陈默和吴予做出决定的第二天，【哔站】的相关工作人员就抵达魔都，在一阵欢颜笑语的交谈后，双方的律师又对合约展开讨论，最后顺利签约。

“你们公司也太热情了。”

陈默有些无奈的笑笑。

正常情况下，平台跟创作者签约，应该都是直接把一份合同甩过来，签完快递过去就完事儿了，什么谈合约啊、亲自面谈啊，都不存在的。

但陈默遇到的情况却完全不同。

昨天跟自己打电话的唐琳，亲自带人来了魔都，目的就是为了签下这份合约，这让陈默都感到非常意外。

“不是我们太热情，是所有的平台都很热情。”

唐琳笑着说道：“陈先生，您是作家，也是职业棋手，唯独不是网红，您大概并不清楚这个账号的真正价值，我相信，如果您把想要做博主的消息传出去，国内所有的互联网平台都会向您递上一份大方的合约。”

合约已经签好了，不容更改，所以，她现在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甚至还有种自己捡了便宜的窃喜感。

“这不应该吧？”

陈默疑惑：“我和小予都是职业棋手，另外，我的主业是写作，小予又不缺钱，我们不可能像那些全职博主一样，把心思全都放在经营博主账号上……这个真的还能有特别大的价值吗？”

“有的。”

唐琳点点头：“只要你们还在一起，只要你们还在努力，这个账号的价值就是无限的，它的价值会超出我们的想象，而且……”

顿了顿，她有些疲倦的叹了口气，耸耸肩，无奈的苦笑道：“现在这些互联网平台的争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了，资本家们都快杀疯了，我们不是巨头，在这些巨头的觊觎下，本就生存的很艰难，自然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机会，不论大小。”

她并不觉得，自己当着陈默的面儿，说这些话有什么问题。

互联网时代，很多东西都是透明的，一个人但凡有时间上网、但凡对这些事情感兴趣，都能了解七七八八，这根本不是什么秘密。

“没办法，谁让科技发展停滞了呢。”

陈默也是深有同感的点点头：“科技发展停滞，人类的想象力变得枯竭，未来再也不可能有什么改变世界的机遇了，所以，资本家们就只能争夺当下，无法将触手延伸到未来……”

“是啊。”

唐琳感叹：“互联网的世界，社交平台的世界，从来都只有第一，没有第二，一旦产生了现象级的巨头，所有的竞争对手都会逐渐走向消亡，大佬们的投入太大了，他们就只能赌，不择手段的赌，无法后退一步……”

“沉没成本。”

陈默笑了笑：“这是个很有趣的理论，陷入沉没成本这个死循环的人，都知道自己陷进去了，可人性总能战胜理智，让他们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

唐琳是个特别健谈的人，巧了，陈默也是。

俩人一见如故，直到送对方登机的时候，都还有些依依不舍。

然而——

唐琳刚登机离开，陈默脸上的热情瞬间消失不见，他转身，仗着身高优势，习惯性的摸了摸吴予的脑壳：“走吧，回家。”

“欸？”

看着陈默的变脸，陈默有点懵。

见状，陈默耸耸肩，笑着说道：“你不会真以为我跟她多投缘吧？只是闲扯淡而已，什么国际形势啊，互联网生态啊，人类的未来命运啊，资本家的用心险恶啊……你觉得，我们真的懂这些东西吗？”

“那你们还聊？”

吴予愕然，她不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题，陈默不懂，唐琳也不懂，结果他们偏偏还一副臭味相投、交谈甚欢的样子，到底是图啥呀？

“没办法，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啊。”

陈默故作沧桑的叹气，搂着小姑娘的脖子，用老气横秋的语气，语重心长的说道：“小予，这些都是成年人的事情，等你以后长大了也会明白的，但长大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所以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明白、永远都不要长大，你就在我的宠爱下，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天使就挺好的。”

“我谢谢你。”

吴予隐晦的撇撇嘴。

……

账号注册完成了，那么接下来，就要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录视频！

“去你家吧，你家比较宽敞，有很多地方都很适合录视频。”

陈默说道：“而且你家的电脑性能比较好，用来做视频剪辑应该可以轻松胜任，哦对了，你家还有摄像机，那个可比手机专业多了，拍出来的效果也很好。”

说到这里。

陈默忽然开始感慨起来：“小予，幸亏有你啊，不然的话，我可没这么多设备可以用，而且我这个人超级怕麻烦的，一想到还得购置摄像机，还得换电脑，可能就当场劝退了，压根不会产生当博主的心思。”

“你不用强行给我增加贡献度，我心里有数的。”

吴予扭头看向他，很认真的说：“我不傻，真的。”

“没有啊，我是说真的。”

陈默也很认真的说：“你出设备，我负责录制和剪辑，咱们缺了谁都不行啊。”

“唔……”

吴予想了想：“你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的话，好像也是。”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但是现在冷静下来思考，貌似有钱本身就是一件很厉害的事情啊。

就好像男生长得高高的，打篮球会有优势、女生长得很漂亮，在社会上更能吃得开一样，本就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势，与后天的努力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