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陈默摆摆手：“你们应该说，莫欺少年穷、莫欺中年穷、莫欺老年穷。”
孙赫沉默不语。
赵晓明、孔飞、李辛、马晓宇四人也没说话。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
“赶紧开始吧，别墨迹了。”
路路忍不住开口催促。
她现在越发觉得陈默这家伙有点神经质，先是怀疑邹梦是个隐藏老六，忽悠吴予把对方狠狠地虐了一顿，现在又想把爽文剧情引入现实……太吓人了。
陈默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用期许的目光看向在座的五位棋手，瞧见他们默不作声，顿时失望的叹了口气：“好吧，那就开始下棋。”
“首先，咱们确定一下双方的棋，为了避免搞混，我统一执白，你们执黑。”
陈默说道。
统一棋色是有必要的，毕竟是同时下五盘棋，一不小心就搞混了。
“你要让出黑棋？”
众人惊讶。
以一敌五，本来就很劣势了，如果再让出黑棋（黑子先行，占主动）的话，那就是难上加难。
陈默这家伙，对自己未免也太自信了。
“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们就却之不恭了。”
赵晓明连忙开口答应，像是怕陈默会后悔一样。
陈默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摊手：“大家请落子吧，记得按下计时器，免得被我抢下了。”
孙赫等人抬头看了看彼此，然后捏起黑色棋子，放在棋盘上，按下计时器。
陈默左手拿起盛放白色棋子的木盒，右手从中捏出一枚棋子，依次落在周围的五个棋盘上。
邹梦面色古怪，总觉得陈默这动作，像是给小朋友分糖，一人一个，谁也不落下。
……
开玩笑归开玩笑，当六人开始落子的时候，场中的气氛就变得严肃起来。
孙赫等人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虽然他们人多，但对手可是接连击败了数位九段棋手的存在，不容小觑。
吧嗒吧嗒……
一时间，玉石棋子与木质棋盘触碰的声音不绝于耳。
随着时间的推移，下棋的五人，脸色越发凝重，而围观的五位女棋手，也被陈默的速度和实力给惊到了。
当孙赫等人的时间过去半个小时的时候，陈默的平均用时不到两分钟。
同时对战五人的他，显得无比从容，他端着木盒平静的看着五人，每当有一人落子的时候，他都会走过去，将一枚白色棋子放在棋桌上，然后轻轻按下计时器。
整个过程，停顿的时间不到两秒。
“这……”
邹梦直接看傻了，她不敢发声，生怕打扰到下棋的众人，偷偷瞄了一眼吴予、路路、冷霄月、栾云。
吴予和路路的表现很淡定，可能是因为她们跟陈默的接触比较多，知道那是一个很不可思议的家伙。
但冷霄月和栾云前辈就没那么淡定了，她们面露错愕的看着陈默的动作，像个脑袋空空的傻瓜。
邹梦犹豫了下，拿出手机偷偷示意几人，然后一根手指竖在嘴唇上，指了指手机，示意调静音。
吴予等人纷纷拿出手机调静音，紧接着，就被邹梦拉入一个临时群聊。
邹梦：“陈默一直都这么厉害的吗？？？”
三个问号，足以表达她内心的震撼，她小小的脑袋里，有着大大的疑惑。
过气棋手栾云：“为什么陈默下棋这么快啊？他都不用思考的吗？”
她看过陈默跟宋琛、张晓几人的对弈录像，知道陈默的下棋速度很快，但现在可是同时跟五位棋手对弈啊，他为什么还能这么快？
就好像……对手的人数多少，并不会影响到他的发挥一样，这怎么可能？
冷霄月的反应就更简单了，只有两个字：“救命！！！”
“大惊小怪！”
路路打字发消息：“不就是以一敌五嘛，有什么好震惊的？撇嘴.jpg”
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充分见识到了陈默的棋力、以及对围棋的理解有多么强大。
所以，眼前这一幕虽然也很震撼，但还不至于让她像邹梦那样。
“陈默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同时跟五位八段棋手下棋，他一点压力都没有吗？”
过气棋手栾云打字询问。
作为一个成熟的棋手，她见识过大风大浪，此刻的注意力都在陈默身上。
“一个月前，陈默跟我对弈的时候，让五子都能轻松赢我，现在这个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路路打字回复。
她现在已经快变成‘陈吹’了。
虽然私下里相处的时候，她对这个拐走自家闺蜜的家伙依旧抱有偏见，但在外人面前，还是下意识的会维护陈默的面子。
嗯……
倒也不是为了陈默，主要还是为了自家闺蜜。
“路路姐，你当时这么弱的吗？”
邹梦一句话，直接让路路的脸色发黑。
什么叫她弱？难道不是陈默的实力太强吗？
……
几人在临时群聊里打字聊天，偶尔听到计时器的声音时，会抬头看一眼，然后继续低头打字。
整个过程中，吴予一言不发，她甚至都没怎么看手机，只是随便看了两眼，觉得没兴趣就不看了。
然后，她抬头看着陈默，瞧着陈默轻松写意的姿态，以一敌五仍从容不迫，她就觉得……自己选的男朋友可真帅！
陈默转身下棋时，瞧见她一直仰头看着自己，于是伸手指了指棋盘，示意她好好看棋，后者乖乖听话。
……
邹梦：“报！赵晓明快输了！！！”
冷霄月：“孙赫这边也已经全面步入劣势了。”
过气棋手栾云：“李辛发挥的还可以，他的棋风一向谨慎稳妥，应该是想打持久战了。”
路路：“你们那边都不行呀，我这儿的孔飞，接二连三的被屠龙，目前已经在垂死挣扎了，凭我的经验预估一波，最多二十手，他就会彻底出局。”
跟孙赫、李辛、赵晓明这三位实力较强的八段棋手相比，孔飞的水平明显差很多，要不是因为第一个输棋，面子上过不去，他现在早投降认输了。
四人交换了信息，大致能判断出几位棋手的极限水平。
“马晓宇那边呢？小予姐姐怎么不冒泡？”
邹梦打字询问。
她甚至还特意@了吴予，只可惜后者的手机处于静音状态，并不能接收到她的信息。
路路：“她正在看着自己的男朋友犯花痴呢，你别管她。”
此消息一出，邹梦、冷霄月、栾云同时抬头朝着吴予看去，然后就瞧见吴予正倚靠在椅子靠背上，仰头看着陈默。
邹梦：“啊啊啊！！！可恶！有一个帅气的男朋友很了不起吗？我还是个孩子啊，为什么要给我喂狗粮？”
冷霄月：“虽然但是，有个帅气的男朋友确实了不起，如果男朋友是个超厉害的棋手、能一个打五个，那就更了不起了。”
过气棋手栾云：“磕到了磕到了。”
邹梦：“有什么大不了的？等我成年了，我也找个帅帅的男朋友，哼！傲娇.jpg”
路路：“你先别急着找男朋友，先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大半年不见，你的棋力一点进步都没有。”
邹梦：“先看比赛！哇~到精彩的地方了，好一招大威天龙定乾坤，学到了学到了……”
路路：“……”
孙赫五人在认真下棋，陈默一边轻松镇压一切敌、一边跟吴予挤眉弄眼，吴予则在犯花痴，路路等人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水群……
时间过得很快，两个小时后。
马晓宇放下棋子，率先认输。
孔飞见状，大大的松了口气，然后也跟着认输。
几分钟后，赵晓明也长叹一声，放下棋子，表示认输。
孙赫和李辛抬头张望四周，瞧见一个个都认输了，顿时苦笑一声，认输。
“陈默，你太厉害了，我心服口服。”
孙赫无奈笑笑：“都说宇宙国的李万赫天下无敌，但我觉得，你应该比他更厉害。”
“确实。”
李辛点点头，也很认同孙赫的话：“就算是李万赫在这儿，也不可能同时打败我们五个人。”
赵晓明也跟着说道：“陈默，在你来之前，我们其实是商量过战术的，五个人同时用五种风格的棋跟你对弈，只要你还是个人，你的大脑算力就必不可能算的过来，但事实证明，你不是人啊。”
马晓宇叹气，他没说话，只是摘下黑框眼镜，用力搓了搓有些僵硬的脸。
“陈默，你真不愧是就连吴老先生都自愧不如的棋手。”
孔飞目光复杂的看着陈默，轻声说道。
就连吴老先生都自愧不如？
这句话吸引到了很多人。
孙赫、赵晓明、李辛、马晓宇、栾云、邹梦、冷霄月纷纷扭头看向他。
吴老先生的大名，但凡混迹职业围棋圈的，就不可能不知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孙赫皱眉问道。
“上个月末，我在出发来帝都的时候，需要在魔都中转，于是我就顺道去拜访了吴老先生……”
孔飞解释道。
众人这才明白，‘连吴老先生都自愧不如’这话居然是真的。
“吴老先生是令人敬仰的一代宗师，我何德何能，能担得起他老人家的这般赞誉？”
陈默笑着摇摇头。
他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不过是仗着AlphaGo狐假虎威罢了，哪里是什么围棋高手啊。
开外挂固然很牛逼，但总归是没什么成就感的，更不可能跟吴老先生这样的‘肝帝’相提并论。
“陈默，你这可就太谦虚了。”
孙赫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