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即便是冷霄月之前很多次输给吴予，陈默也不敢打包票说吴予稳赢。

“冷霄月是个很努力的孩子，但是很多时候，努力并不能换来自己想要的东西。”

徐清老师意有所指的说道。

闻言，陈默心中一动：“徐老师，你觉得她不适合下围棋吗？”

徐清老师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她有下棋的天赋，也为此付出了非常多的努力，但是，我始终觉得，她对围棋并没有太多的热爱……当然，也可能是我感觉错了。”

一个极有天赋又肯努力、却并没有太多热爱的围棋手吗？

陈默捏着棋子思索了几秒，然后就没再想了。

他对冷霄月的了解很片面，也不想在对方身上花费太多的时间精力。

一方面，他本就不是一个特别热情的人。

另一方面，他也不想因此让女朋友不满。

没有哪个女孩子希望自己的男朋友去关心别的女生。

所以——

儿孙自有儿孙福……啊呸，人各有志！

自己还是好好陪长辈下棋吧！

……

当陈默和徐清老师的对弈结束时，吴予和冷霄月的对弈仍在继续。

“看的出来，小予赢下这盘棋只是时间问题。”

徐清老师看着镜头下的画面，笑了笑：“小予会赢得很轻松，以往的时候，小冷还能给她带来一点压力和威胁，现在很难了。”

“是的。”

陈默点点头。

他抽空看过冷霄月之前的比赛视频，再拿眼前这盘棋对比了下，不能说没有进步，只是进步很小。

如果用玄幻小说的等级体系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

从斗尊三星修炼到了斗尊四星。

跟吴予横向对比的话，进步几乎为零。

吴予以前大概是斗尊五星的水平，能压冷霄月一头，现在则是一路突飞猛进，修炼到了半圣级别，距离斗圣也仅有一步之遥。

以半圣之力对付一个中期斗尊，完全可以轻松拿捏嘛！

“霄月之前看着还挺自信的，希望这盘棋不要打击到她。”

陈默叹气道：“名额赛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时候要是被打击到的话，或许会影响到名额赛，那可就太罪过了。”

“小冷的心态还不至于这么脆弱。”

徐清老师笑了笑：“小冷当初连续三次定段赛，才终于成为职业棋手，结果第一年就连输几十盘棋，愣是一盘棋都没赢，就连当时的战队都不要她了，辗转了数个战队，才终于得到继续下棋的机会，直到现在成为七段棋手……她吃的苦，比小予和路路加起来还多。”

“挺不容易的。”

陈默感慨。

“这个世界上，任何想做的事情都不会太容易，因为很容易就做到的事情，并不会被记在心里。”

徐清老师说道：“对于小冷、小予、路路这些一门心思想要攀登最高峰的职业棋手而言，努力和坚持都很容易，因为她们早就已经习惯了，而放弃和妥协往往才是最难的。”

放弃和妥协，也就意味着否定了自己多年的努力，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相比起放弃和妥协，努力和坚持确实要更容易一些。

不过……

陈默抬头看着对面的徐清老师，眉头微皱，有些疑惑对方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

“别看小予和小冷平日里总是一副死对头的样子，事实上，她们的关系其实很好的，虽然比不上跟路路那么亲近，但也绝对是小予极少数的朋友之一了。”

徐清老师轻声说道：“眼下轻松击败了小冷，小予也许并不会觉得很快乐，反而会有一种惆怅的心情……”

“徐老师！”

没等对方说完，陈默就开口打断，很无奈的叹气道：“徐老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

徐清老师被噎了一下，沉吟片刻：“小冷这半年的勤学苦练，并没能带来多么显著的进步，这次世界赛或许会给她带来一些压力……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不妨帮一帮她。”

迟疑了下——

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能帮助到小冷的话，小予应该会很高兴的，就像当初你帮助了路路一样……”

陈默若有所思。

吴予的性格里，带着很明显的讨好型，对于那些帮助到自己的人，她也总想着加倍偿还，以此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感激。

但她又总是觉得自己并不能帮到别人什么事情，因为她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所以，当陈默以她男朋友的身份，帮助到路路的时候，吴予内心是非常喜悦的。

因为路路终于‘走上正道’而喜悦，也因为她自己终于有机会帮到对方而喜悦。

现如今的冷霄月，跟当初的路路是一样的。

冷霄月可能是在过去几年里给吴予带来了一些帮助，所以，当冷霄月遇到困难的事情，吴予肯定也会想着怎么去帮助她。

但要让吴予主动跟陈默开口的话……恐怕有点难。

毕竟，陈默只是她的男朋友而已，又不是她的所有物，善良的小姑娘从不会慷他人之慨。

“再说吧。”

陈默没答应也没拒绝：“这个事儿我要先跟小予沟通一下，而且，霄月也未必需要我的帮助。”

况且——

陈默还得考虑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当初自己给路路辅导功课，可是收钱的，而且价格贼高。

如果他现在再指导冷霄月的话，该不该收钱呢？

收钱的话，人家肯定觉得太坑人了，怀疑自己授课的初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