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周五，天气晴。

一如昨天。

陈默六点半就睡醒了，给女朋友发早安消息，然后起床洗漱，给自己做了一杯酸奶麦片，拍照发送，然后端着杯子来到了书房。

并非是要工作，而是想看看昨天《斗破》的销售情况，以及网站编辑给他留言的消息。

因为昨晚在吃过晚饭后，他还陪着吴予练了会儿棋的缘故，所以回来的很晚。

是司机老王把他送回来的，到家的时候都快到凌晨十二点了。

因此，陈默只是匆匆的洗了个澡，然后就趴在床上睡觉了，他满脑子都是吴予跟路路的对弈，甚至都把《斗破》的事儿抛在了脑后，直到第二天睡醒的时候才想起来。

拿起手机查看消息，网站编辑‘青稞’给他发了二十多条，内容是这样的：

“爆了爆了！！！”

“微博流量转化很猛啊，收益非常可观！！！”

“二十五万均订了，我的天，打破记录了！！！”

“我现在就帮你把存稿更新上去，冲百万日销！”

“破百万了！！！”

“我的天，破两百万了，你要一战封神了！！！”

“喂喂喂？你在看吗？”

“还有三个小时到零点，刚好是订阅高峰期，我再帮你爆更几万字，试试能不能破四百万！”

“你要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得嘞，结束了，拢共爆更十五万字，算上日更是十八万字，日销最终定格在三百四十万！”

“单单这一天的收益，你就能净赚一百七十万！这下是真的一战封神了，未来五年估计都没人能超过你！”

“你到底有没有看到消息啊？这么淡定的吗？”

一百七十万！

看到这个数字，陈默愣了许久，本来只是尝试着冲一波百万的，结果差点冲到了两百万，简直是恐怖如斯。

“编辑还是不够大胆啊，说了可以爆掉一半存稿，他却只爆了三分之一……”

说着。

陈默忽然反应了过来，摇摇头：“是我想的太贪了，就算是多爆更几万字，也不可能把总日销干到四百万去。”

之所以能在一天之内赚到这么多钱，是因为这些新读者在同一天涌入的，但他们看小说的时候，这本书已经爆更快两个月了。

也就是说——

这其实并不是一天赚到的钱，而是近两个月累计出来的字数+爆更的字数，拢共一百六十多万字所带来的收益。

连载小说赚的是‘新增’的钱，而不是当天爆更的钱。

所以，就算真的再爆更几万字，起到的效果也微乎其微。

一天更新十八万字了，再多更几万字又有什么用？

你能更的出来，读者能看的过来吗？

又不是所有的读者都一目十行，阅读速度快的跟机器扫描似得。

“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陈默内心反思，觉得自己不能太贪了。

明明最初的目标是从二十万到百万，当时还觉得挺疯狂的呢，结果现在到了一百七十万，反而觉得遗憾？

太不应该了啊。

陈默赶忙把快凉了的酸奶麦片喝光，借着去厨房刷杯子的时间让自己的内心恢复平静。

回到书房后，就要拿起手机给‘青稞大大’回复消息。

也不知是手机屏幕太小，还是虚拟按键没有手感，陈默总觉得差了点意思。

于是他打开电脑，看着墨水屏显示器的黑白画面，以及熟悉的桌面端通讯软件的输入框，这才觉得比较‘正式’。

沉吟片刻，打字回复：

“青稞大大，非常不好意思，昨天一直忙到很晚，现在才看到消息。”

“《斗破》能有这样的成绩，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努力，还要感谢您慧眼识珠，以及平台强大的付费生态……”

噼里啪啦的打了几百字。

临到发送的时候，陈默还特意的从头到尾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这玩意儿有点眼熟。

“要是再加上几句感谢国家、感谢领导……那不就成了获奖感言嘛？”

陈默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万万没想到自己一个从来没拿过奖的人，居然还有这门天赋？

都怪自己以前太平庸了。

……

陈默本来是想趁时间还早，先写会儿小说的，但是在随手敲了几千字后还是放弃了，相比起今天的‘大决战’，文抄公的职业好像也没那么香了。

于是，他起身去卧室换好衣服，出发前往超市。

去超市的时候给司机老王打了电话，当他买完菜出来的时候，抬眼看去，就瞧见那辆黑色轿车已经在熟悉的地方等着自己了，而司机老王则是站在一旁抽烟。

瞧见他抽烟，陈默立马就意识到，小吴予并没有跟过来，应该还在睡懒觉，否则的话，他绝对不敢当着吴予的面儿抽烟，那姑娘讨厌烟味儿，而且鼻子特别灵敏。

“王叔早上好呀，又要麻烦你了。”

陈默拎着菜跟他打招呼。

原本按照他的想法，自己打车去别墅区门口，再让对方开车带自己进去就行了，但老王却表现的非常热情，非要每天过来接他。

理由很简单——

他是吴予的专职司机兼保镖，每当吴予‘宅’起来的时候，他就变得无所事事了，如果再不给自己找点活儿，那恐怕就离失业不远了。

嗯……

虽然不知道真假，但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也不好不给面子。

……

或许是因为上班高峰期的缘故，路上有点堵车。

陈默坐在副驾驶上，拿出手机打发无聊的时间，刚好看到‘青稞’给自己发来的消息：

“随便大大，您太客气了，还得是您运筹帷幄，才能觉得这么好的成绩……”

商业互吹这种事情，就很舒适。

陈默嘴角微勾，笑得像个霸道总裁。

正当他在考虑怎么回复对方的时候，青稞又发来一条消息：

“您昨天的担忧是正确的，刚刚技术部的同事发来统计结果，在昨天24小时里，《斗破》遭遇的举报数量新增超过10万，90%以上都是新注册用户，现在的互联网大环境不好，如果不是您之前的提醒，现在恐怕已经被自动下架了。”

短短一天，举报账号数超过十万？

看着这条消息，陈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了。

他想过会招惹来一些红眼病，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多，心里难免有些不寒而栗。

“真不知道举报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自己是一滩臭狗屎，还不允许别人积极向上了？真是无了个大语。”

陈默无奈的摇摇头。

看到别人过得好，因此羡慕嫉妒，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心态变化，不是还有这样一句话嘛，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一瞬间的心态失衡，产生一些负面情绪，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要是因为心态失衡，就去做一些不道德的事情，那就不合适了，只能说是脑子有病。

“好嘞，我知道了，谢谢青稞大大和技术部的大大们。微笑.jpg”

陈默想了想，发出一条简单的回复。

之后，两人又在手机上聊了很多关于剧情更新和后续推广的事宜，直到轿车驶入别墅区的时候，陈默才说自己有事儿要忙，暂时先不聊了。

……

当他走进别墅的时候，别墅里空荡荡的，似乎无人居住一样。

“太懒了，真的。”

陈默在心里锐评两位多才多亿的职业棋手，一个八点起床，一个十二点起床，不用上班打卡、不用赶早课、不用为生活担忧，真是快乐到极致了。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陈默就去厨房做饭。

还没等他把早餐做好，手机就发出了震动声，拿起来一看，是吴予打来的视频电话。

一键接通。

就看到了正坐在床上的吴予，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意思是不要说话。

正当陈默疑惑的时候，就看到她发来的文字消息：“路路还在我旁边睡觉呢，我把手机调到静音了。”

陈默恍然。

吴予瞅了瞅陈默身后的背景，又打字问：“你这是在我家吗？点头yes摇头no。”

陈默：“……”

没办法，只好点点头。

“那你等我一会儿，我起床洗漱一下就下楼找你玩。”

吴予打完字，就冲着他轻轻挥动小手，然后结束通话。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

当吴予下楼的时候，陈默已经把早餐做好了。

“你今天是没工作，还是很早就起床忙完了呀？”

吴予刚一见到他，就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工作。”

陈默解释道：“我存稿还有一些的，偶尔休息几天完全没问题，最近几天就以休息为主了，等到练棋结束的时候再开工好了。”

目前存稿还有三十多万字，再加上他偶尔还能抽出一点时间写点儿，支撑半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陈默打算最近一段时间先陪吴予练棋，争取在比赛之前再强化一下，帮她把‘棋感’培养起来，到时候打比赛也能更加轻松。

“小予，我打算利用这几天的时间给你增加训练时长，所以你可能要多辛苦一些了。”

陈默提前给她打预防针，让她能有个心理准备。

“是你辛苦才对。”

吴予抬头看向他，抿着小嘴儿。

在她看来，陈默每天又要‘备课’，又要陪她们练棋，又要帮助她们分析和理解，还得抽时间写小说，而且还是天天爆更的状态……这样的工作量，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