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基础很好，领悟能力也很强，按照目前的学习进度进行下去，等到世界赛的时候，应该会让你的对手们大吃一惊。”
陈默说道。
“也就那样了，再怎么大吃一惊，也很难冲击九段。”
对于陈默的夸赞，路路浑不在意的摇了摇头。
在围棋事业上，真正能让她重视起来的就唯有第九段了，但这很难，难到几乎没有任何机会。
而她现如今努力学棋，短期目标也无非是稳住自己在世界赛上的胜率而已，这很重要，但又很难让她兴奋起来。
“九段…”
陈默耸耸肩：“这一届多半是没机会了，但如果你再努努力的话，明年说不定有机会。”
路路是个很有天赋的棋手，而且年龄也很合适，在AlphaGo的锻炼下，能极大的增加向上冲刺的成功率。
“明年的事儿，明年再说。”
路路很冷静，并没有吃掉陈默画的大饼，她随即转移话题：“小予在干嘛呢？”
“她昨天的家庭作业没完成，我给她准备了双倍的作业，这会儿估计还在忙作业呢。”
陈默随口回道。
“人家因为你的事儿，都没心思下棋了，你还搁这儿罚作业，可真好意思。”
路路抬头瞥了他一眼，撇撇嘴。
陈默用平静的语气回答她：“她这么关心我，我很感动，但我既然是她的指导老师，那就得肩负起指导的责任来，一码归一码。”
路路没再说什么，她只是有点看不惯某人‘欺负’自己闺蜜，倒也不是真的想帮吴予出气。
……
复盘、总结结束后，根据路路的学习进度，陈默给她布置了一份作业。
“为什么今天的作业这么多？”
路路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虽然她很热爱围棋，但不代表她喜欢做作业。
“因为世界赛越来越近了，我想趁着世界赛到来之前，再给你好好巩固一下。”
陈默用认真的语气解释道：“毕竟，从你改换棋路到参赛，一直都是在我的指导下进行的，我还收了这么高的指导费，如果你最终成绩不理想的话，那我也很尴尬的。”
路路：“……”
她眯了眯眼，用狐疑的目光打量着陈默。
她有理由怀疑，陈默是因为微博热搜的事儿心情不好，所以搁自己这儿撒气呢。
但可惜她没证据，再加上陈默布置作业也确实有水平，因此也只能点头应了下来，然后拿起手机给他转了五万块钱。
“好嘞，谢谢路老板，我先下班了，您好好练棋~”
陈默脸上露出愉悦的笑容，起身离开。
目送陈默的背影消失不见，路路不由得攥紧手机。
花钱给自己买作业，这种事儿想想都让人难过。
一想到自己还是给‘情敌’送钱，路路的心情就更沉重了。
……
与路金主告别之后，陈默就去找自家小女友了。
五个小时没见面，让他十分想念小姑娘的灿烂笑脸和那甜丝丝的撒娇嗓音。
可当他推门走进去的时候，刚要跟吴予打招呼，就发现徐清老师居然也在，于是他连忙收敛笑容，故作沉稳的跟对方问好。
“下午好，过来坐吧。”
徐清老师轻轻点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正好有个事儿要跟你聊一聊，本来想让小予转达的，但你既然回来了，那我就直接跟你说吧，免得某人冒冒失失的。”
吴予不乐意的嘟嘟嘴，但也没有反驳。
“是关于围棋比赛的事儿吗？”
陈默走过去坐下，随意问道。
“是的。”
徐清老师点点头：“关于本届世界赛队长人选的事儿，经过我们【魔都围棋协会】与【帝都围棋协会】的磋商和投票，最终的安排是，由我们魔都选出来的棋手和帝都棋手对弈几盘，谁赢了就由谁当队长。”
陈默点头示意自己明白，目光看向徐清老师，也没说话。
“我们【魔都围棋协会】这边可以直接把名额给你，由你去跟帝都那边对决，但这是有条件的。”
徐清老师继续说道：“条件就是，你必须得到魔都协会会长的认可才行，嗯……也就是吴老先生的大弟子——宋琛九段。”
“宋琛九段…”
陈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听说过这个人，曾经跟樱花国棋圣铃木沙树争锋过的顶尖九段。”
铃木沙树！
樱花国围棋界的掌舵人，二十四岁就成了世界冠军，连夺三冠，被樱花国围棋界奉为棋圣，也是目前最热门的顶尖棋手。
“争锋？”
徐清老师的脸色古怪：“你其实不用这么委婉的，说的好听叫争锋，说的直白点，那就是无情虐杀，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较量。”
“咳咳…”
陈默假装咳嗽，然后礼貌微笑。
他看过宋琛九段的战绩，其中最知名的就是他与樱花国棋圣铃木沙树的七次对决……无一胜绩。
“吴老先生提了你的名字，宋琛有些好奇，就想要跟你切磋一盘，你看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帮你们约一下。”
徐清老师说道。
好奇是一方面，主要还是想掂量一下陈默的能耐，想知道陈默凭啥能得到自己老师的赞誉。
当然，也可能是考虑到服众的问题。
毕竟，陈默在夏国围棋界只是个无名之辈，世界赛这么重要的事儿，以往都是让那些有资历的前辈带队，这次突然推荐一个新人……很容易被说闲话的。
“我这几天都可以。”
陈默看了一眼吴予，然后回答。
“那就后天上午吧，这样你可以抽时间做准备。”
徐清老师显然是已经跟宋琛九段沟通过了，直接做出决定：“陈默，虽然你的棋力很强，但宋琛九段也绝非弱者，比起徐舟九段都只强不弱，所以，有必要谨慎一点。”
“好，我会做好准备的。”
陈默认真的点点头。
……
从棋馆离开时，已经快晚上八点了。
因为时间仓促的缘故，两人就近挑了一家餐厅吃饭，尔后回到公寓楼。
“陈默，你要不要看看宋琛九段的对弈视频啊？”
吴予把自己12英寸的大平板拿出来：“我之前保存了他的对弈视频，你想看的话，可以用我的平板看。”
“也行。”
陈默想了想，点点头。
虽然AlphaGo强大到没有对手，但毕竟只是来自地球无数先贤的棋力积累，对战陌生的异世界棋手，胜率未必能达到100%，说不定还有一丢丢翻车的风险，所以……多吸纳本世界的顶级棋手思路，继续提高胜率，把亿万分之一的风险也给抹平了，这样才能彻底放心。
于是——
陈默直接开了十六倍速+快进静止画面，平均两三分钟就能看完一盘比赛。
一个小时后，陈默锁上平板电脑的屏幕，还给目瞪口呆的吴予：“好了，我已经看完了。”
“不是…”
吴予整个人都不好了：“你…你这样能记得住吗？”
一个小时看完二十多盘棋，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能记得住啊。”
陈默淡淡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意味深长的说道：“小予，不要用你平庸的智商去衡量天才，什么是顶级天才？你无法理解的存在，才叫做顶级天才！”
“……”
吴予被羞辱到了，气的直接用脚踹他。
……
夜晚。
在路路接连三次电话催促下，小吴予终于是不情不愿的回了家。
“不要觉得我小题大做，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思考作业的路路，瞥了一眼吴予故作不开心的表情，没好气的说道：“你智商太低了，还是个恋爱脑，人家随便说几句情话你就被迷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我要是不打电话催你回家，说不定你就得被留下过夜了。”
“怎么可能？我很聪明的~”
吴予小声反驳。
她可不是傻子，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被人给骗了呢，就算那个人是陈默也不行啊。
过夜这种事情……肯定不行的啦~
“切。”
路路压根就不信她，打定主意以后得好好监督她。
亲亲抱抱也就算了，情侣间的正常亲密行为，但某些事情……暂时还是不行的，为了自家闺蜜着想，至少也得等到订婚以后才可以。
“路路，我跟你说个别的事儿。”
吴予忽然想到了什么，凑了过去，习惯性的抱着她的胳膊蹭了蹭，小声说道：“你大师兄要跟陈默对弈的事儿，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
“我跟那家伙不熟，这事儿是徐老师今天上午告诉我的。”
路路摇了摇头，又问：“怎么啦？”
“今天晚上，陈默用我的平板刷宋琛九段的比赛视频了……”
她具体的形容了下陈默可怕的‘刷题’行为：“平均两分半的时间看完一盘棋，一个小时看二十多盘棋，你敢信？”
“这…”
路路也懵了：“这怎么可能？他该不会是故意耍帅吧？”
“那不可能，陈默是个很靠谱的人，干不出这么幼稚的事情。”
吴予晃晃脑袋，表示绝不可能。
说这话的时候，她下意识忽略了陈默羞辱她智商的事情，毕竟当时她已经教训过对方了。
“如果不是为了耍帅，那这种效率属实有点离谱了。”
路路眉头紧皱，思索许久，忽然说道：“但也并不是没可能，陈默那种人……说的直接点，那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一个连职业围棋都没学过的人，仅凭着兴趣爱好，就能让三子击败我老师，这种人做出再离谱的事情，都没什么好惊奇的。”
“呃……”
吴予愣了愣：“路路，你以前不是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吗？现在怎么也会佩服别人了？”
路路沉默了。
自认天下第一，是觉得这世界上所有的棋手距离自己都不算太遥远，还是有机会追赶的。
但碰上陈默这种变态，真的就是……连追赶的动力都没有啊。
被对方让五子轻松击败，现在还跟着人家学棋，每天都能学习到新知识，越学越觉得那家伙深不可测……别的先不提，单单陈默指导的那些东西，就够她消化好几年了。
俩人压根就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拿什么追赶？
承认自己不如别人有这么难吗？
路路觉得一点都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