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小屋,二楼棋牌室。
陈默专心敲键盘,他的手速快的都要出现残影了。
而在他对面,吴予戴着降噪耳机,一边看着路路的比赛视频讲解,一边用笔记本记录着自己对这盘棋的理解。
——在下棋这件事上,小姑娘是非常认真的。
两人都在忙碌着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任何交流,可彼此的心情却很好,一点都不觉得孤独。
直到温澜过来敲门的时候,两人才放下手里的工作,一起去吃晚餐。
今天的晚餐,是张晓彬和叶秋韵准备的,至于温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那就不得而为之了。
陈默和吴予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居然都忘记八卦了。
嗯……
好像也没什么八卦的必要了。
算上今天,《心动小屋》已经过去了17天的时间,大半个月过去了,很多细节上的变化……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而最终的结果嘛,似乎也已经注定了。
晚餐时的座位——
唐牧、温澜、张晓彬、严明诚
叶秋韵、吴予、陈默、段思琦
陈默细心的留意到,温澜和叶秋韵居然调换了位置,原本坐在吴予身边的温澜,而坐在张晓彬身边的则是叶秋韵,现在却……
他若有所思。
……
晚餐很丰盛,众人吃的也还算愉快。
之后,陈默和吴予按照以往的习惯去散步,而其余人在闲聊过后,也都去忙碌自己的事情了,该健身的健身,该看书的看书,该敷面膜的敷面膜……毕竟都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而且还是在镜头前,哪有这么多话题需要聊啊。
昏黄的路灯下,两道身影慢悠悠的散步,身后的影子很长。
“你吃饭前是在梳理结论吗?”
陈默一边散步,一边询问。
“嗯,路路的棋很精彩,我以前从来没有研究过她的棋,现在才发现,她的棋确实有很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吴予点点头,有些兴奋的说道:“我在想,如果我真能学会她的棋路,那么,把我自己的棋跟她的棋相结合的话,我或许可以借此机会冲破瓶颈,唔……到时候我或许就能成为七段棋手了。”
六段冲七段的瓶颈,困住了她很久很久。
三年前第一次参加世界赛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职业六段了,当时的路路跟她一样也是六段,但现在,人家早已经升到了八段,成了女棋手中天花板级别的存在,而她依旧被困在六段,几乎没有丝毫进步。
小姑娘表面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可心里的压力却很大。
自己给自己制定的目标压力、前辈们的期望与鼓励、国内网络舆论争议……
连续三年没有进步,这让小姑娘都有点儿自闭了,常常怀疑自己到底是否适合下棋……
而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在一次次与陈默的切磋对弈中,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尤其是今天两人重点分析了路路的棋,制定了新的学习计划和目标,这更让小姑娘有种动力满满的感觉。
“你会成为七段棋手的。”
陈默看着她有点兴奋的模样,笑了笑,轻声说道:“你不缺天赋、也不缺努力、并且年龄处于职业棋手的鼎盛时期,你却欠缺的只有两个东西,一个是经历和开悟,另一个则是运气。”
小姑娘轻轻点头,认同陈默所说的话。
她毕竟才22岁,而且也不是从小就学棋,从她接触围棋到现在,拢共也才六年多的时间而已。
短短六年,从一个没接触过围棋的人,逐步提升至职业六段顶峰,这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天赋、努力,一个都不能缺少。
不过也正如陈默所说的那样,她在围棋领域的‘经历’并不充沛,‘开悟’的机会也不多,远远达不到徐清老师等人的棋道境界。
而她的运气也不太好,19岁第一次参加世界赛,就遭遇了几个围棋强国团队的刻意狙击,为了让几位高段位前辈的等级分不至于跌的太惨,不得不以区区六段的棋力,迎战诸国八段、九段的顶级棋手……
先是在世界赛上惨败而归,接着又遭到了一轮轮网络暴力,这些挫折加在一起,直接让她在后续两届世界赛上因为过度紧张而发挥失常,进而又遭到了网络舆论的攻击……
“而现在,你所欠缺的东西来了。”
陈默笑着说道:“这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会拿出大量的时间去指导你、提升你的棋力,同时,我会帮忙分析最有利于你提升整体棋力的思路、以及应对不同对手时应该使用的技巧……这些东西,就算是徐清老师都很难给你,她没这么多的时间。”
顿了顿。
他又继续说道:“而且最重要的是,吴老先生向【夏国围棋协会】举荐了我,希望由我来带队参加世界赛,以吴老先生在棋坛的威望和地位、以及我足够强大的棋力,我相信,这件事是有可能成真的……如果我带队的话,我会给你创造最有力的下棋环境,不用再像当初一样,被迫成为‘下等马’。”
白天路路跟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陈默本来是没想答应的。
因为他的诉求很简单——
1、陪着喜欢的女孩子去下棋,给她壮胆;
2、听说世界围棋赛的冠军有数百万的奖金,刚好能拿来改善生活。
而带队这种事情,就不能简单的想着陪某人下棋或赚钱了,还得考虑到整个队伍的利益以及责任,如果队友太拉胯、导致最终的团队分数太低的话,那他带队肯定也会连带着被骂上热搜……
被骂几句倒也没什么,不疼不痒。
但问题是,如果能不被骂的话,谁又想被骂呢?谁又愿意平白无故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呢?
但当陈默得知队长的权利之后,他就没办法再拒绝了……
“带队?”
吴予一怔,脚步停了下来,扭头看向陈默,眉头微皱:“为什么没人跟我提过这件事?”
“嗯……可能是忘了吧。”
陈默想了想,随口说道。
“路路还跟你说过别的吗?”
吴予又问。
陈默疑惑的看向她,不理解她具体要问的是什么。
“我其实是想问……吴老先生或者路路,他们想让你带队参加本届世界赛,而你选择答应,是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吴予小声询问。
小姑娘也不是傻子,以她对陈默的了解,这家伙可不是喜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的人。
但现在,他却要带队参加世界赛,承担本不该属于他的责任和义务。
“是,也不是。”
陈默想了想,回答道:“按理说,我应该是没资格参加本届世界赛的,因为我没有参加过定段赛、不是职业棋手、更不是有资历有人脉的高段位棋手……
但徐清老师和吴老先生帮忙运作,让我以类似于‘特招’的方式成了职业棋手,又以‘内定’的方式给了我参加世界赛的资格,吴老先生算是我的贵人吧,他希望我带队,那我也不好拒绝。”
吴予认同的点点头。
如果没有吴老先生帮忙运作,陈默确实没可能参加本届世界赛,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吴老先生希望陈默带队参加比赛,陈默确实不太方便拒绝,毕竟……他是有这个能力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
陈默笑了笑,扭头看向她:“我当时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脑海中第一时间想到的并不是徐清老师和吴老先生,而是你……当时我就想,如果我能带队的话,那你就是我的队员,我就能借助职务之便好好照顾你了。”
“……”
吴予抬头看着他,露出腼腆的小梨涡,看起来非常可爱,随后扭头望向前方,迈开步伐,继续散步。
她是知道的——
陈默刻意把徐清老师和吴老先生拎出来解释,并不是他们的帮助让陈默难以拒绝,而是为了不给她形成心理负担。
如果陈默真的是完全为了照顾她,所以才选择带队的话,那必然会无形中给她带来压力。
小姑娘虽然涉世不深,但她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她想的很通透,但她不会说出来,就……当做是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吧。
对于陈默毫不掩饰的偏爱,小姑娘无以为报,只能……好好努力练棋,不给他拖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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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心动小屋》的第18天,周三,天气晴。
陈默醒的很早,在起床洗漱后,就倒了一杯热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喝水,一边等待着某个小天使的闪亮登场。
但直到段思琦、叶秋韵、温澜三位女生都下楼了,也没见到小姑娘的身影。
“澜姐,小予还没睡醒吗?”
陈默询问。
他还等着对方一起去晨跑呢,那可是小姑娘自己制定的自律约定,总不能她自己先放弃吧?
“小予啊……”
温澜想了想,朝着他走过来,低声说道:“小予睡醒了,但是精神不太好,所以就躺在床上还没起,嗯……你还是自己上楼看看吧。”
“她生病了吗?”
陈默心头一紧,还没等温澜说话,就赶忙起身、快步朝着二楼走去。
很快,到了二楼女生寝室门口。
犹豫了下,敲了敲门,贴在门口问道:“小予,我能进去吗?”
过了半分钟,房门打开。
陈默抬头望去,就看到穿着睡衣、头发有些散乱的小姑娘,正顶着一双熊猫眼,有些睡眼惺忪的看着自己。
“你是来喊我去晨跑的吗?”
小姑娘伸手轻捂嘴巴,一边打哈欠一边说:“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想请假一天。”
“我看出来了。”
陈默盯着她那有些发白的脸色,有些担心的询问:“小予,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我带你去医院?”
“啊?生病?”
小姑娘愣了下,眨眨眼:“那个……我只是大姨妈来了。”
“大姨妈?”
陈默一愣,他还以为小姑娘生病了呢,还想着要带她去医院看看,结果……居然只是大姨妈啊。
“嗯嗯~”
小姑娘点点头,声音有气无力:“我现在感觉浑身都在酸痛,只想躺着,什么也不想做。”
“那你赶快回床上躺着吧。”
陈默连忙说道。
然后,小姑娘就躺回了床上,裹着小被子,把脖子以下的全部都藏在被子里,就露出一颗小脑袋,看着坐在床边低头看向自己的陈默,四目相对,她抿了抿嘴,然后用被子把脑袋也覆盖了起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