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门上忽然鼓起几根青筋，不知道是忍得太痛苦了还是被紫夜这话给气的。

他当时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为什么还要跟王逸少大打出手！这不是成心让我罪孽深重吗？刚才到现在我都忘了问了，那王逸少现在还在不在冥界！

紫夜忽视我的反应，顿了顿，继续道：“但是闫诺，你挥手的时候，可有考虑过你自己？”

“不需要。”我咬牙切齿挤出三个字。脑门上的汗跟着流到了我嘴角，最后一层表皮组织在生长，忽然渗进了盐水，那一下疼得我眼前呼呼发黑。

不过天地良心，我这三个字说得这么艰难，只是因为我在忍受痛苦强行集中精神的时候，完全没有办法把这几个字说的漂亮。

所以说出来就是这个语气这个样子，我也没有办法。

好在紫夜当时没有多想，只是看我痛苦，抬手轻轻在我的脸上摸了一下，冰凉的手遇到滚烫的脸，我滚烫的脸差点冒烟。

“我当时看到你被王逸少用麻袋困住，一路拖行的时候拖出一身伤，我好不容易见到你了，我以为你会苦诉，会跟我说你很疼，结果你竟然因为我跟他的关系还在维护他！”

紫夜又将那一条笔直挂在眉间，直直盯住我的目光中除了关切还有大片的责备。”你如果稍微能为自己想想，我也许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于是我咬牙切齿的懵了。

紫夜说的这些话跟我当时所想完全一致，这说明他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也在一直都知道王逸少是在开玩笑，挑拨离间，可他最后还是跟王逸少大打出手了。

而这只是因为我没有第一时间想到我自己……

刚刚痊愈的所有伤口全部蔓延上一层淡淡的温暖，而我的心里是一种极度矛盾的情绪。

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最后的一轮麻痒。”我当时是真的没事，你不必那样的！”

紫夜眉间似乎裂开了一道峡谷。”你是想我为了兄弟朋友，不顾你一身鲜血淋淋？你想我为了那个朋友，为了留住他，忽略他在你身上留下的伤？你可有想过我的感受？”

他输入我身体里的力量忽然变大，原本在我身上的麻痒感顷刻变成了阵阵刺痛，我一下没忍住，闷哼出来。”不……”

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或者说我当时还真是那么想的。

我一直都觉得只陪了他不到半年的我，跟陪他走过了千年的朋友相比，我并没有那么重要。

人在很多时候都会本能地用相处时间来衡量自己在别人心中的重量和地位。我在看到王逸少跟紫夜那样的互动时，也是没有考虑到那么多，就是觉得他应该留住这个朋友。

但是我却真的忘了考虑自己。

甚至没有考虑如果我没有注意自己，这对紫夜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感觉。

刺痛渐渐褪去，紫夜的目光已经恢复平静。

“对不起。”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道歉。为了忽略他的心情道歉。

然而这一句对不起却换来了紫夜的另一种愤怒。他猛一下站起来，居高临下盯住我的眼睛。”你应该跟你自己道歉！”